幾個月沒見,除了打官司以外毫無交集,對於他們兩人而言,在過去八年間幾乎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季源霖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坦然面對坐在車裡的自己,於是乾脆站在原地,低下頭看起了手機。
在車裡默默注視了一會站在車外的男人,時添拍了拍西服口袋,像是在確認什麼東西在不在,又拿起放在副駕駛上的檔案袋,推開車門下了車。
聽到車門發出開門的響動,季源霖也隨即停下翻閱手機的動作,朝著他抬起頭來。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時添看著季源霖將目光緩緩落到自己臉上,眼裡有那麼一瞬間,迸發出一抹惘然若失的光芒。
低頭一掩,再抬眼,他發現那道光消失了,像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嗨。”
季源霖微微頷了頷首,對著他打招呼。
時添一言不發,只是拎著密封的檔案袋,站在車前冷冷看著他。
見時添一直僵立在車前不動,季源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察覺到他的動作,時添遽然間繃緊脊背,往後連退數米,反手握住了轎車的車門把手。
“不要過來。”
指尖以極輕微的幅度輕輕顫動,時添的聲線有些不易察覺的抖,“……你離我遠點。”
步履漸停,季源霖舉起兩隻空空如也的手,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添添,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盯著面前的丈夫,時添的目光愈發冰冷,“季源霖,你就是個滿嘴扯謊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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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經開區民政局街對面。
“報告,兩人已經準備進去了,目前看來一切正常。”
穿著一身皮夾克的男人放下手中望遠鏡,對站在身後的老闆彙報。
在他身後不到一米遠的地方,老闆正戴著墨鏡,雙手抱胸倚靠在車門前,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聽到他的彙報,老闆拍了拍掌心的灰塵,朝他伸出了一隻手:“我看看。”
接過手下遞來的望遠鏡,周斯復單手摘下墨鏡,將望遠鏡朝向了對面的民政局大樓。大樓外,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了旋轉大門裡,兩人中間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看起來完全沒有交流。
他還注意到,在進入旋轉門前,季源霖下意識地側過身,想替身後人擋住正在不停旋轉的玻璃大門。但跟在他身後的時添似乎並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在臺階前停下腳步,大有一副你不走我就不走的意思。
將望遠鏡還給身旁的夾克男,周斯復淡道:“姓季的沒帶其他人來?”
“我讓他們在停車場仔細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夾克男站直身體,對著自家老闆彙報,“另外,派去在途中跟蹤的那批人還說,姓季的原本出門時還帶著律師,但半路接了個電話,就把律師放下來了,看樣子是打算獨自一個人過來見時先生。”
“嗯。”
重新戴上墨鏡,周斯復轉身拉開車門,“繼續盯著,有什麼異常隨時報告。”
“是,老闆!”
夾克男剛從兜裡拿出手機,準備通知在院子裡蹲守的那幾個人兵分兩路行動,忽然聽到自家老闆在身後幽幽出聲:“對了。”
“今天上午被他發現的時候,他和你們說什麼了?”
周斯復問。
今天上午出門前,他問時添,下午需不需要派幾個安保去保護他的安全,結果被時添果斷拒絕。時添說,他只是去民政局領個離婚證而已,沒必要搞這麼複雜。
雖然遭到了時添的拒絕,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派了兩輛車跟著時添一起去了公司,讓他們今天一整天都負責保護時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