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還想好好地和您敘敘舊,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說完,忻明便突然舉起手中的兵器,就像朝鳳攻了過來。他的速度極快,又來的突兀,朝鳳完全來不及應對,只是本能的把軟劍橫在身前,擺出防禦的姿態。
“朝鳳!”遠處的甄謹聲嘶力竭的喊道,這麼久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喊朝鳳的名字。之前兩人就算是面對面,喊的也是殿下,陛下這樣官方的稱呼,不知道為什麼,甄謹總是習慣在心頭,提醒自己朝鳳的身份,想盡辦法把兩人的距離拉的遠遠地。
但是,此刻甄謹卻已經沒有功夫再去想這個了。從他的角度,看的極其的不真切,只能看見朝鳳和忻明捱得很近,還有空氣中穿來的血腥味。
“忻明別無所求,但求能夠在鳳兒的手上死去。”看著朝鳳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睛。忻明的心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朝鳳對於自己,不過是一眼的分量吧。就像是兒時那陰冷地下的一寸陽光,‘忻明’的那一句‘我是你哥哥’。還有初試那天,淡淡的花香。像這樣輕飄飄的東西,這個漫長的時間,所佔的,不過是自己那短短的一生罷了。
鮮血就像是決堤了的河水,源源不絕的從傷口中流下,可是忻明卻一點要制止的意思都沒有。終於可以結束了,一直以來,自己都以這個自欺欺人的假面具,過著活,現在終於可以摘下了。
失血過多的身體,早就不能再支撐忻明坐在馬上了。強烈的眩暈感,導致他連朝鳳的面龐都看不清。自己就要死了,終於要死了。
只聽見一聲沉悶的響聲,忻明掉到了地上,揚起了了一成薄薄的塵埃。就像是他的這一生一般,輕微的都叫人看不真切。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在看見倒下的人是忻明,而並非朝鳳的時候,甄謹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重生。
看著劍尖上滑落的血,朝鳳沉默了半晌,才移開了黏在忻明身上的視線:“是他自己撞上來的,撞到了我的劍尖上。他的功夫遠在我之上,所帶的兵力,也遠比我們隊中的多。可是他不想贏,只想死。這不合理,甄謹,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這世上,本來就是不合理的。”掃了掃忻明的屍體,甄謹之覺得有些可惜了。權勢,名利,財富,這些東西他都有了,可是現在卻又都沒有了。
奔赴國難,獻身君主,本是捨生取義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失多得少的人。見聞很少,服從命令,本是保全法令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淺薄愚昧的人。盡心耕作,自食其力,本是創造財富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沒有才能的人。品德優異,單純樸實,本是正派善良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蠢笨呆板的人。
重視命令,謹慎辦事,本是尊重君主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膽小伯事的人。打擊賊人,止住奸人,本是提醒君主的人,世俗卻貶斥他們,是奉承討好的人。
“去叫人來吧,擒賊先擒王,現在就是連統帥都死了,下面計程車兵,也沒有再戰的必要了。”朝鳳嘆息一聲,示意甄謹把忻明的遺體帶上。
死去的忻明,這張臉被地上的煙塵弄的灰撲撲的。就像是褪了色的山水畫,或者是被雨水昏開過的字條一樣,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風度翩翩,陌上誰家少年郎的清雅。
“兵的性態,就象水一樣,水流動時,是避開高處流向低處,用兵取勝的關鍵,是避開設防嚴密實力強大的敵人,而攻擊其薄弱環節。忻明死了之後,最薄弱的,就是人心了。”朝鳳說到這裡,輕輕地笑了笑,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隨著甄謹的一聲令下,朝鳳帶來的人馬,全部都排列回方陣的姿態。就在大夏士兵,以為他們畏懼了,要投降的時候,甄謹卻突然亮出了忻明的屍體。
“這。。。。。這是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