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血壓!”
我在哪裡?不太寬敞的白色空間,眼前晃動著不知用途的儀器,是在救護車內嗎?但我的意識很清楚啊,還是……靈魂和肉體已經分離了?
“現在的孩子真是想不開,好端端的從七樓跳下來,怎麼跟家裡人交待?”不……我是被推下來的……我不是自殺……不是……
“脈搏下降!準備電擊!”
“這孩子好像是孤兒,剛才讓學校通知他的家屬時,好像提到他沒有親人,所以一切費用由校方負責。”
好像有兩個截然不斷的空間對話同時出現在我身旁,一邊是醫生不斷地提到“血壓”、“脈搏”、“心律”,緊張得像打仗。另一邊卻不知道是誰在閒聊,說著我聽不懂的內容,但物件卻好像是我。
可我不是孤兒啊……我的父母雖然在國外,但為什麼說我沒有親人?我想反駁,想說話,卻像被定住一樣,無法動彈,更無法開口說話。
“呼吸停止了!電擊!”
砰!砰!砰!
我的身體隨著電擊而劇烈地反彈著,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感覺,沒有電流透過的酥麻,也沒有心臟跳動的知覺。
這真的是我的身體嗎?還是……我已經死了。靈魂在安靜地看著別人挽救我已經逝去的生命?
“孫樂!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要放棄!”
砰!砰!
說了我不是孫樂!
“有心跳了!”
“血壓上升!”
“停止電擊!”
“這孩子也夠命大了,從七樓跳下來都沒有當場死亡。”
“搞不好真能救得活。”
可以救活嗎……我……不會死……?
一直麻木的知覺忽然一下子全部復甦,全身破裂一般劇痛著!我已經可以感覺到醫生的手在往我的身上扎著什麼、擦著什麼、按著什麼。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用力地將空氣呼入口中。
我要活下去!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
“脈搏恢復了!”
“孫樂!一定要堅持住!你會活下來!”
是的,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不要!
一瞬間,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是孫樂?是蕭雨?這份拼命想要存活下來的心情是誰的?是蕭雨?還是孫樂?
救護車停了,醫生護士推著我飛快地奔向手術室。我能感覺到生機在慢慢增長,我能感受到活下去的機會越來越大,我知道我會活下去,我不會死!
我激動的想哭。神啊,謝謝你,謝謝你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這樣任意糟蹋生命!
這樣的懺悔是誰的?這樣的祈禱是誰的?是蕭雨?還是孫樂?
手術室的開啟了,戴著口罩的醫生開始忙碌,紅色的血巾一塊一塊丟棄,我聆聽著心律儀上規則的聲音,連心都笑了。
“爸!小燦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動手術!”
是誰在說話?
“那個剛送來的大學生不是個孤兒嗎?沒人會發現的!從七樓跳下來的存活機率本來就很小,不會有人懷疑的!”
你在說什麼?
“爸!小燦需要一個腎,他不能再等了!那個大學生的血型和小燦完全吻合!再合適不過!不會有人知道,沒人會發現,事後咱們院方主動承擔死者的火化費用,學校方面一定會很樂意有人幫他們出錢,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要再猶豫了!”
等一下……你們在說的……是誰……?
這裡是手術室,只有醫生低沉的指令聲和儀器的聲響。那這個激動的說話聲又是誰?是從哪裡傳來的?或者,是誰將這些話送到我的耳中?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