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的懷中,多少個夜晚,魂牽夢縈;多少次的相見,半夜醒來卻發現是在夢中;多少回的思念,嵌入骨髓的痛。這回,她是真的實實在在感受到在他懷裡的溫暖。
時間如果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公主,貧僧是出家人。”辯機往後退了一步,刻意地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許仁,你怎麼了?”高陽公主感到眼前的這個人變得很陌生,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他不是被迫才躲藏在這裡嗎?”
“貧僧法號辯機。”他似乎急於強調他如今的身份。
“不,你是許仁,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不得已的,沒關係,我們一起走,走的遠遠的,找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高陽公主握起辯機的手,鼓起莫大的勇氣期待著。
辯機望著她,將手一點點的從她手心裡抽出來,“你是公主,而且你有丈夫。”
當初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會義無反顧地帶她離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嘆命運不濟,恨不逢君未嫁時。
“我不要當什麼公主,不要榮華富貴,以前我跟你一樣,有太多的顧忌,直到你走後我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值得我留念的,除了你!所以,許仁,我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高陽公主將自己的一腔真情盡吐,發誓般地要與辯機相守,他離開的日子裡,她過得像行屍走肉一樣,她不要再讓自己錯過他,錯過唯一讓自己活過來的機會。
貞觀十六年。
魏徵染病臥床,他一生節儉,家無正寢,唐太宗立即下令把為自己修建小宮殿的材料,全部為魏徵營構大屋。在不久後,魏徵病逝家中。
太宗親臨弔唁,痛哭失聲,感慨道:“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鏡矣。”
魏徵在朝為官期間先後上疏二百餘條,強調“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對太宗創下的“貞觀之治”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為念其功德,太宗下詔將魏徵一生功績刻於墓碑之上,永載於史書。並且立即召回了前在揚州供職的魏叔玉,下旨將愛女衡山公主許配給魏叔玉,以撫卹功臣之後。但由於叔玉有孝在身,婚事暫緩。
父母皆已過世,叔玉回到京城後,空對著偌大的房子,感到從未有過的寂寞。幸有綺妍這位故友,時常來探望,幫其料理魏徵的後事。眾人看之,皆贊吳王妃善解人意,賢良淑德。只有李恪一人看到綺妍幫叔玉而感到悶悶不樂,一是對綺妍與叔玉之前差點結為夫妻之事耿耿於懷,二是怕叔玉跟綺妍提起以前的事情,畢竟他還不知道綺妍早已恢復記憶。
這方面也多虧了楊妃,是她當眾要求綺妍以吳王妃身份幫叔玉暫時打理魏徵後事,以示皇恩浩蕩,這才打消了李恪欲阻止綺妍前去幫忙的念頭。
在綺妍的陪伴和安慰下,魏徵的喪禮已經辦妥,叔玉也很快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恢復以往的神采。
一日,綺妍陪叔玉遊園散心,說起以前的事情,叔玉疑問道:“我不明你明明已經好了,為何還裝失憶?”
“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還得請你繼續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綺妍道。
叔玉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道:“對了,小桃她好嗎?”
“為什麼你不自己問她呢?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叔玉微微一下,目光飄向了遠方。
“你還是很掛念她?”
“皇上已下旨將衡山公主許配於我,等到我守孝期滿,即會迎娶。”叔玉將手扶在欄杆上,目光深邃。
一樣的神態,綺妍曾在君羨眼中見過。此刻,他又是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