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海茫茫,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能碰到的。
就在劉氏要放棄的時候,一次在街口,她又碰見了張平。
那次也是夏日,張平身邊跟著這個孩子,他們好像在閒散。街口種著幾棵柿子樹,那時正巧結了果子,黃嫩嫩的,小孩盯著柿子,走不動路。
矮處的柿子被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長在高處,並不好摘。那小孩要爬樹,張平沒有同意,將人抱起來,騎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個子高,加上小孩的一截,將剩下的幾個柿子都摘了下來。
那孩子樂得不行,扒在張平的身上不下去,一手抱著柿子,一手攬住張平的脖子。
那樣的姿勢一定不會輕鬆,但張平臉上一絲不悅都沒有,反而淡淡地笑著。他還特地抬起一邊胳膊,抓住小孩的肩膀,幫著穩住身子。
他們摘了柿子,便朝南街裡面走去,劉氏鬼使神差地跟在後面。
她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張平就住在離她不遠的后街。
再後來,她同人打聽,知道了張平是在後面開鐵鋪的,也知道了他至今未娶,自然也知道了他身有殘疾。
當她知曉張平口不能言的時候,不但沒失落,心裡反倒湧出些希望來。
之後的三年,她省吃儉用,給自己攢了一些嫁妝,前不久托馬婆去說親,馬婆回來後同她講過些日子帶她與張平見面。她歡愉之時,又有些忐忑。
今日張平忽然這樣出現,劉氏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袁飛飛在一邊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最後指著張平,對劉氏道:“他是啞巴。”
張平:“……”
劉氏沒想到袁飛飛開口就是這樣的話,慌張道:“妾、妾身知、知曉……”
袁飛飛轉過頭,看見張平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她咧嘴一笑,道:“老爺,想說點啥。”
張平轉頭看了一眼劉氏,劉氏只瞄見張平緊閉的唇角,便羞得滿臉通紅,不敢抬頭。
劉氏容貌不差,二十有五又正是女人成熟丰韻的年紀,她長髮高盤,裹著淡色布巾,面容白皙細膩,長眉杏目,瞧著十分乖順。
張平一直沒動靜,劉氏不安地抬起頭,袁飛飛私下踹了張平一腳。
劉氏緊張道:“先、先進來坐吧,寒舍簡陋,還請莫怪。”
她將張平與袁飛飛迎進屋,在小屋角落裡,有張不大的桌子。張平和袁飛飛坐下,劉氏擦好桌子,道:“妾身去泡茶,二位稍等。”
劉氏去後面燒水泡茶,袁飛飛看她走進去了,轉過頭對張平道:“老爺,你沒睡醒麼。”
張平搖搖頭。
袁飛飛小聲道:“你瞧她怎麼樣?”
張平抬手。
【什麼怎麼樣。】
袁飛飛:“你說什麼!當然是長相了。能入你的眼不?”
張平皺眉。
【莫要這樣背後議人。】
袁飛飛:“哈,我還偏議了。你快說怎麼樣,要是不禁你瞅的話趕快告訴我,等下我給你推了,別費時費力。”
張平不解。
【推什麼?】
袁飛飛:“婚事啊,你要覺得這女的不行咱們就換個。不找那馬婆子了,她眼光一般,我去給你挑。高矮肥瘦,年紀如何,隨你提。”
張平總算明白了袁飛飛的意思,一時震得連發火都忘了。
靜了一瞬,張平才猛地一拍桌子。
【你怎地會有這般想法!】
袁飛飛在他抬手的時候就知道他要拍桌子,怕聲音太大,就將手伸過去墊著。
張平那一下正好拍在袁飛飛手上,力道卸下去不少,聲音也不響。
拍完之後,袁飛飛若無其事地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