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頭,範娟的頭髮也並著。可即便如此,範娟看向襁褓的眼神不作假,那裡面是胡燕之前沒見過的柔情和愛意。
胡燕沉默了片刻,問道:“孩子大名起了嗎?”
範娟接過孩子:“沒呢,等著你大哥回來起。”
兩人自從範娟給孃家一千塊,後來就一直吵架。最近更是夾著分家的事,關係已然是糟糕的很了。不過這話跟小姑子說不著,範娟也沒提。
胡燕嗯了一聲,拿出十塊錢塞襁褓裡。
範娟假意推辭:“別別別,你還沒結婚呢。”
胡燕知道這話聽聽就算,沒看範娟都已經摸上了?
“給孩子的,拿著吧。”
兩人寒暄幾句,胡燕只說自己在市裡給人打工,在衣服店給人看店的。
範娟倒是沒說什麼,等胡燕一走出門,她開啟襁褓看是十塊錢,興趣缺缺的把錢放床頭。
看來胡燕是真沒掙到錢,要是掙到錢,她能忍住不回來顯擺?
胡燕這邊出了門,看見母親又要忙著洗尿布,又要做飯,還有豬圈裡哼哼唧唧的豬。
她深吸口氣,上前接過母親的活:“我來吧。”
有人接手,胡母總算能輕鬆一些,她剛在在門口聽見了胡燕跟範娟寒暄,心裡欣慰女兒總算是長大了。
之前她還擔心胡燕脾氣不好,婚前就那樣為難範娟,婚後只怕姑嫂關係不好處。現在看女兒家的成長就在一瞬間,彷彿只是短短几個月,胡燕就蛻變成了一個大姑娘該有的樣子了。
當媽的總是為兒女操心,這會兒歇了下來,胡母總算有時間數落胡燕了。
“你說說你,好好的工作,才幹了一年就撂挑子不幹。當初買進去花了多少錢啊,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錢是錢。現在又跑那麼遠去打工,看人臉色過生活,都十八九的人了,還這麼不著調……”
胡燕幹著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胡母說著說著抹起眼淚:“你跑那麼遠,我要有個三長兩短,你都趕不上回來看我最後一面。”
胡燕:“哪兒就論這個了?你今年連五十都不到!”
胡母今年才四十八,怎麼也說不上老。
在女兒面前,胡母沒有那麼拘謹,她振振有詞:“村裡那誰誰,下地時候就一頭栽倒沒救回來。還有那誰,也是的,剛過五十人就沒了。你咋不說我啥時候出個萬一?
() ”
胡燕:“哪有萬一?你要是覺得不放心,這樣好了,等年底我給你接市裡去體檢一下。早發現早治療。”
胡母氣的臉頰扭曲:“我不去!誰好端端的人去醫院?這不是咒我呢嗎?”
胡燕無奈:“媽,你別不講理,我大哥一出門就是半個月一個月,我二哥以前幹小工也是不著兩的。合著你不擔心見不著他們倆,我去個市裡你就擔心見不著我最後一面?”
胡母:“那不一樣!”
具體怎麼個不一樣,胡母心裡明鏡一般,就是口笨說不出。
胡燕洗著衣服頭也不抬:“媽,我知道你什麼想法,不過我跟你說明白。我這幾年是不考慮嫁人的,你別想著給我留身邊就能讓我隨便相一個結在近處。”
“大哥二哥都年富力強的,這眼看就要結婚過家人,你也不老,我就算是留在村裡,這幾年你能顧上我什麼?大嫂這邊沒個三四年你騰不開手,馬上二哥也要有孩子。這前後五六年,你都是圍著大哥二哥轉。”
“國家都提倡晚婚了,你就彆著急我的事,先把我大哥二哥這邊忙完再說吧。”
胡母被胡燕的話堵的沒辦法,如果胡燕大吵大鬧,她倒是有說頭了。她養女兒這麼大,等到老了她能真不管自己?可胡燕就沒說養老的事,只是擺事實講道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