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節課間,元棠沒去廁所,而是拿著上一節課老師沒講完的題目在那裡驗算。正專心著,突然感覺到旁邊一道陰影打下來。
趙霞從快下課時候就盯著自己的手錶,一到下課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
元棠皺著眉頭看她,趙霞手上拿著最新一期的《大眾電影》,封面上是時髦的明星圖片。
趙霞欲蓋彌彰:“陶春找我借書,我給她送去。”
陶春是高一兩人的同班同學,這學期分去了文科班。雖然不在一個班,但兩個班級這學期的體育課分在一塊了,所以每週總有兩次體育課在一起說說話,關係也沒有疏遠下來。
元棠沒說話,只是默默做題。等到趙霞回來,她才合上書本。
趙霞臉上洋溢著還未散去的笑意,但對上元棠的神色,她立刻收斂了笑容。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在面對元棠的時候總是有點膽怯,彷彿自己的想法都被元棠給洞察,這種洞察讓她每次說謊之後就免不了心驚膽戰,心裡似乎總有個聲音在指責她做了錯事。
沉默了良久,元棠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這無疑是讓趙霞很是鬆了一口氣。
一到放學,趙霞飛一般的收拾了東西就跑。
元棠在她身後撿起從她桌鬥裡掉出來的書本。
已經開學好久,期中考試迫在眉睫,可趙霞的書本上居然一半都是白的。
元棠在回租屋的路上還在沉思,她本想勸趙霞,可臨到開口又把話給咽回去。
如果光靠說的有用,趙霞會這樣?
趙霞說過她的母親對她有多嚴格,在這樣嚴格的母親眼皮子底下,趙霞仍然發展出了這樣的青澀的情感。她一個外人,說上幾句只怕不但沒有效果,還要起到反作用。
還是算了吧。
趙霞放了學沒有先回家,她捏著自己今天攢了很久的零花錢,在學校對門的文具店裡猶豫良久。一中對面的文具店裡進了一種信紙,只不過跟以前的淡紅色橫線信紙不一樣,這次的信紙是淡淡的粉色,上面還有幾朵小花。
趙霞來看了好幾次,都不捨得買,畢竟正常的信紙一刀才幾分錢,這種信紙不拆賣,一疊就要好幾毛。
她一個月的零花錢是兩塊錢,另外還有父母每天給的五毛錢中午吃飯錢。
趙霞省吃儉用了半個月,才攢下幾塊錢,這幾塊錢昨天就買了一個漂亮的硬皮筆記本。
趙霞把自己的少女情思全寫進了自己的筆記本里,又把筆記本藏在書架的最深處。
花了昨天那筆錢,現在趙霞身上就只有五毛錢了。
買了信紙,明天就沒錢吃飯。
趙霞猶豫再猶豫,最終還是把身上最後的五毛錢拿出來:“老闆給我拿一包粉色信紙!”
錢花了,趙霞如獲至寶的把信紙藏在書包裡,蹬著腳踏車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在飛。
到了家之
後,趙霞立刻把房門上鎖,躲進屋裡。
趙霞的母親趙芸下了班回來,喊了幾嗓子都喊不出來女兒,氣的正要去強開門,卻被丈夫制止。
“小霞最近很刻苦的,有時候半夜起來都能看見她屋裡亮著燈,你別喊了,讓她先學。等做好飯了再叫她。”
趙芸在農村信用社上班,忙了一天回來還要做飯,本來是要不管不顧衝進女兒房間看她在做什麼的。可丈夫說的話讓她遲疑了。
她稀奇道:“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她居然能摸黑學習。”
王立群正在拿著報紙看,聞言笑道:“你那麼費心巴力的給她安排進重點班,她能不好好學嗎?”
這話很是取悅了趙芸,她翹著尾巴去系圍裙:“那還用說,重點班都是尖子生,在尖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