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啥?”
他老婆氣不打一處來:“當然是他欠錢的事啊!”
元家人在村裡欠的錢可不少,元棟當年要復讀欠的錢,還有趙換娣後來自己養孩子欠的化肥種子,乃至於前些年該交的一些錢……
林林總總,雖然不多,但總是叫人惱火。
老村長揮揮手:“還說這個幹什麼。”
時間太久了,就是一筆糊塗賬。
他老婆嘀嘀咕咕:“他要是他姐那樣的,咱們當然不好意思張嘴,但是他爹媽為他廢了多少心思多少事,這些賬,他要是有點良心就該給了了。”
農村裡有個說法,活人不欠死人的賬,元棟當年死了爹,欠下的錢現在一分都沒還,眼看著這一輩的老人都要走了,這些錢不還,總叫人心裡忌諱。
老村長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
“你看他回來說了一句要去墳
() 上看看他爹媽嗎?”
……還真沒有!
老村長的媳婦半晌沒說話。
“他這次回來就是遷走戶口不再回來的,連爹媽的墳都不說去看,你還指望他能還錢?”
村長媳婦唉聲嘆氣:“好好一個小子,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以前看著也是前途遠大的好孩子,現在讀書沒讀出來,連人情世故都不通了。人情不通倒也算了,怎麼還冷心冷肺的。
他爹媽對元棠是不好,但對他是從小到大都十分寵的,更別提後來還為了他能復讀,他爹連生病不去看,結果現在老的走了,逢年過節連個紙錢都難收到。
村長媳婦只要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躺在下面,兒子這樣不孝順,頓時心氣都不順了。
兩人唏噓片刻,沒再說下去。
元棟按照老村長指點的地方走,很快路過了元家的舊房子,在一眾新房子中,元家塌了一半的房子格外顯眼。
元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回來之前他還寄希望於家里人或許過的還不錯,但光是看到房子這個樣子,他也知道這個想頭是痴人說夢。
他匆匆離開。
元棟總共在小河村待了不到一天。
所以等到元棠知道的時候,元棟已經走了。
他匆匆來去,沒人知道他這次回來遷戶口是為什麼,但大多數人都知道,元棟只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元芹知道訊息後緊趕慢趕回了小河村,卻沒見到元棟。
她氣的不行。
“這叫什麼哥哥啊,這麼些年不回來,回來就趕緊走。”
元芹:“我還得問問他,見沒見過元梁呢!”
說起元梁,他前兩年就已經出獄,但是出獄之後沒多久就離開老家,如今也不見了蹤影。
元芹跺腳:“怎麼一個二個都這樣!”
元棟走了,連個聯絡方式都沒留。這擺明了是要跟家裡斷開往來,再也不回來。
元棠帶著女兒在學校裡待了一週多,正好趕上小河村今年的粉條開始做。
元棠一個沒瞅見,江芒就被旁的小孩帶去了曬粉場。
江芒在班上混的很開,她年紀小,又長得洋娃娃一樣可愛,班上的同學們都很喜歡她。
於是當各家各戶都開始做粉條的時候,江芒被他們說的心動非要跟出去的時候,他們也就理所應當的答應了。
江芒沒跟媽媽說,偷偷換上同學的外套,趁著放學的時間就跑出去。
剛出了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原本的莊稼地變成了平整的曬場,用一米多長的杆子搭著溼漉漉的粉條,曬場上彷彿成了晾衣服的地方,全都是粉條。
帶江芒出來的小女孩看她驚訝的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