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縣到省城的班車兩天一趟,元棠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倒退,沿著崎嶇的道路,班車緩緩駛出被山巒圍繞的小縣城。
出了縣城,周圍盡是大片的農田,一塊接著一塊,一望無際,幾乎要延綿到天邊去。
班車上人坐的滿滿當當,就連過道上都放了幾個小板凳坐著人,元棠身材瘦小,就坐在前面的位置,她抱著一個土布包袱,裡面是幾個大餅和兩個鹹鴨蛋,以及零零碎碎的不值錢東西。頭髮她故意沒洗,有點油的頭髮配著不起眼的衣裳,成功融入了周圍的環境。
元棠十分小心,這時候的人們普遍淳樸,但她在外面久了,惡性的事件不說聽來的,光是看都看過幾回。
上輩子她有一次回來過年,年後去打工的火車上就有這麼一老太太帶著孫子,看著和和氣氣的,上車就跟人拉家常,周圍任誰都沒察覺出那老太太有問題,結果等到她某一站下了車,有幾個剛跟那老太太聊過天的就叫起來,說自己的錢丟了。
誰也沒看到那老太太是怎麼偷的錢,乘警一來看,就說這是老手。那老太太就是個煙霧彈,那小孩才是訓練過的專門的偷兒。
有個見多了的乘務員就罵,說這些都是一條藤上的王八蛋,一般都是一夥人到處流竄做案,拐賣婦女兒童,放白鴿騙婚,做賭局騙人,坑蒙拐騙樣樣都幹,那小孩瞧著只有五六歲,只怕是那種柺子扣下的孩子,專門留著幹髒活的,要是中間敗露就給小孩一丟就跑。
元棠打那兒開始,就養成了出門在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對誰都戒備的習慣。
雖然這樣準備了,但元棠的長相依舊讓有些人注目。沒辦法,這個歲數的年輕姑娘獨個出門還是少見的。
好在有人把關注吸引過去,坐在過道的一個老太太大聲的在跟人說話,說她兒子在省城工作,她兒媳懷了孕,她這次是去照顧兒媳月子的。她聲音大,巴不得所有人都聽見她說了什麼。還沒兩個小時,一車人就都知道她兒子是在哪個中學當老師,她兒媳婦又是哪個單位的,就連她這次出門給兒媳婦帶了三隻雞和一簍子雞蛋都一清二楚。
老太太正說到興頭上,車子幾個顛簸,她捂著胸口就開始喊難受。
售票員見怪不怪,讓她跟人換個靠窗的位置。
“別吐車裡啊,難受了往車外吐。”
元棠也有點暈車,強撐著把鼻子靠近窗戶的縫隙,那老太太看了一圈,就元棠一個年輕姑娘,看著臉皮生嫩好說話。
她先是揣個笑臉跟元棠商量,元棠搖搖頭,她也還暈車呢。
老太太嘴巴一撇:“年紀輕輕的,再難受能有我們難受?我年輕時候,生了孩子還下地幹活呢,你們就是幹活少了,所以才這樣嬌氣。”
元棠閉著眼睛假寐,這樣的道德綁架對她來說不痛不癢,任憑這老太太怎麼變著法的嘟噥她都不說話。
老太太忍了一會兒,車子經過一個顛簸路段時候終於還是沒忍住,張著嘴乾嘔幾下就要吐。
售票員趕緊起身,一把給她從過道拉到自己座位上,讓她對著窗外吐出來。()
元棠聽見有人小聲抱怨,售票員也一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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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不吭聲,本來售票員就是圖省事,她佔著車門處的靠窗座位,那老太太暈車她為啥不換?還不就是想著先拖拖,說不定哪個冤大頭就換了。周圍人也一樣,都等著她跟老太太吵嘴,給那老太太敲邊鼓呢。
元棠閉上眼,按下胃裡翻騰的難受,心裡算著還有多久到省城。
白縣到市裡的距離得有兩個多小時,到省城得六個小時左右班車,火車估計會稍微快一點,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