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高價買下了錦尚對面的“食間”,讓人去她的學校發傳單,“食間”招大提琴伴奏,工資穩定,小費另算,來的人很多,也包括急於用錢的她。
當然,這份好工作最後註定了要花落她手,因為那是他專門為她而設。
他叮囑餐廳經理李木,如果有男人招惹她,他稱那些男人為蒼蠅,一定要及時幫她趕走,如果解決不了就向他報告,他不能容忍任何男人靠近她。
每天她上班下班,他總是站在十二樓的辦公室窗前,看著她急匆匆地跳下公車,又急匆匆地跳上公車。
有時,他會開車跟在公車的後面,直到目送她走進那條小巷。
看著她,讓他安心。
他不斷地告誡自己,這樣對待一個仇人的女兒,只不過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段仇恨,有朝一日,他總要從桑海洋的身上討回來。
於是,當他看到江明達對她窮追不捨時,他把她娶回了家。
他告訴自己,娶她只不過是為了報復;其實,娶她,是怕她被別的男人娶走。
每一次讓她受苦,他的心都疼得窒息。
她就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愛著他,他卻無法回應她的愛,每天每天只能在矛盾中掙扎。
他逼迫自己對她殘忍、冷酷,卻每每在她的溫柔中淪陷,他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狼狽。
他以為他是最理智的人,沒有任何事能夠動搖他、打敗他。
可是這一次,他錯了。
原來,不管是誰,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讓你為之瘋狂,失去理智,無法思考。
如今,他要的,只有一件事:留住她,不管付出多重的代價!
他走向她,每一步都那麼沉重。
“忘掉之前的事,我們重新開始。”
他看著她,低低地扔出一句話。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可她卻只是冷冷地重複:
“那個男人,是你嗎?”
再鎮定的他,胸膛也在此刻起伏。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睛,他的字典里根本沒有“後悔”兩個字,可是這一刻,他後悔了。
“是。”
他不得不承認,
“那個奪走你初夜的男人,是我,那個新婚之夜,因為你不是處/女而對你施暴的男人,也是我,那個故意打爛你做的菜、明知你有恐高症還讓你擦玻璃、故意把你送到丁蘇榮手裡、明知你不會游泳還讓你去衝浪……那個混賬的男人,是我,都是我!”
桑幽幽的唇角慢慢地翹了上去,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好聽,就像大提琴奏出的樂曲,永遠那麼震撼人心。
此刻的感覺,就如當初他向她求婚一樣,震撼著她的心。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他有感覺,可是聽著他的聲音,她還是會痛。
她好恨,恨他親手把自己推入了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輕輕闔上眼睛,悲傷的淚從眼角滑落。
“離婚吧!”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拋給他三個字,卻再也不是“我愛你”。
她不想看他,如果可以,她想馬上離開這裡,從此天涯相隔,天各一方,永遠不再相見。
可是她不能,她還有蘭蘭,還有寶寶,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須理智。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三個字,可是這一次,他的心痛了,痛不欲生。
“不可能!”
他也還給她三個字,幾乎未經大腦。
她以為在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後,他不會再挽留她,父親已經不在這裡了,他還要虐待她嗎?虐待給誰看?
唇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