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的破玩意兒,賣他們十文錢。
他們若不買呢?要不餓著,要不走一大段路回家吃——周遭飯食攤子,全被莫錦印帶人打了出去。
哈哈,想來真是諷刺。
碼頭賺錢碼頭花,一文都不帶回家。
莫輕晚無法直視這些包含期待的目光,低頭苦笑:“抱歉,大家......我已不是什麼莫家大小姐,更......無權接管碼頭。”
於管事面上滑過一絲失望,還但是笑著說道:“害,這爛攤子,您接下來也是糟心,還不如開開心心過活呢!”
他身後勞工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順著他的話說道:“就是,碼頭上都是髒漢子,您不來才是最好!”
他們也刻意沒提莫輕晚出嫁的事兒。
莫輕晚聞言心中更是憋得慌。
若於管事張口罵她、嘲諷她、軟磨硬泡讓她替他們出頭,她或許心頭還會好過一些。
可對方都沒有,反而還在說好話寬她的心,這讓她如何過意得去。
她就是這樣的人,若有人對她惡,她反擊起來便毫無愧疚。反之,但凡有人對她釋放一丁點善意,她便會代入對方處境,替自己找痛快。
見她不說話,於管事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箏。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開口勸道:“大小姐,您與這位姑娘來碼頭可是有事?你們都是年輕姑娘,這邊這幾日不怎麼太平,您若有事,又信得過老於我,便交由我們去辦!”
沈箏沒說話,莫輕晚也沒開口,於管事又問:“這位姑娘......可是來接貨的?”
沈箏想了想,點頭:“貨船剛到,還在後面排著。”
於管事看向河岸,問她:“是哪艘船?您與我說說,到時靠岸,我將兄弟們都招呼過去,一口氣給您全卸下來,免得多等,銀錢就記莫二賬上,到時兄弟們自會找他討要!”
大小姐好歹是莫二侄女,自家人,他總不能這點銀錢都捨不得吧?
沈箏看著他,頓了頓,抬手指道:“那艘大船。”
“這......”於管事顯然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那艘船了,微微靠過來低聲道:“我觀那船不像普通商船,有些像官船。姑娘您走的......是皇商路子?”
還是他們大小姐厲害啊!就算離開了莫家,依舊能結識皇商這般厲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