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待過多久?又與這些漢子們接觸過幾次?他不懂他們,不懂他們也是有底線的,不懂他們也是血氣男兒。
——不給錢?不給錢就不做了唄!好手好腳的,老子自己在碼頭接活兒幹!有本事你就將老子們攆出去,那時老子們還能挺直腰板,硬硬氣氣地找你討要欠下的銀子!
莫輕晚氣得發抖,但還是輕輕將沈箏拉到一旁,將這一猜想說與了沈箏聽。
沈箏聽完張了張嘴,“哈”地一笑:“老爺、老爺,真是實打實的地主大老爺!我就說怎麼想不明白為何要如此行事,合著正常人根本無法與他共情!”
這扭曲的,齷齪的,陰暗的,可憐至極的自尊心啊。
真是......
招笑。
她壓下心中蘊起的怒火,問道於管事:“這會兒莫二可在碼頭?”
於管事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來,那廝這幾日都沒來,估摸是擔心兄弟們堵他。”
可不是嗎。
莫輕晚嘲諷一笑。這些漢子們非但沒求莫二,反而“出去單幹”,此時的莫二斷不敢露面,但心中又不服氣,只得耗著。
沈箏又問:“那賬房呢?可在?”
於管事下意識看向一個方向,但並未回答,而是猜到什麼似的勸慰:“好姑娘,你的好意叔伯們心領了。那傢伙油鹽不進不說,身旁還有兩個狗腿子護著,你與大小姐兩個姑娘家,切莫過去與他們起衝突。”
沈箏聞言鼻尖一酸。
他們明明知道,自己跟“上面”有關係,說不準就能幫上他們,可依舊為了她們安危著想,謝絕了她的好意。
不要幫是吧?
沈箏一把將王廣進薅了過來。
她非要幫!
“我這位兄弟,你們見著了吧?”王廣進一臉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沈箏還在拉著他介紹:“觀我這兄弟的膚色,想必各位也能明白。打架!他可是好手,不說以一挑五十,就說挑二十五!是絕對沒問題的。”
王廣進眨了眨眼,指著自己看向沈箏。
我嗎?
於管事等人也被她說得愣住,半晌,“啊?我這看著......不像啊.......”
這小夥黑是夠黑,可那膀子,那大腿,還沒他們粗呢!如何能一挑.......二十五?
沈箏一臉篤定,拍了拍王廣進肩膀:“我這兄弟,練得是內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