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旭,不過是閹貨魏忠賢的卵翼走狗而已。時已四更,這大門上的獸環在輕敲之下,聲浪極大。
不多久,門內有人喝問,道:“這麼晚了!什麼人敲門?”高凌宇道:“在下來自鐵家堡,有緊急大事求見金爺,請偏勞通報……”“叭噠”一聲,隔牆丟進一個元寶。
也許這個元寶產生了功用,門內的人道:“請稍待,主人這時候通常是不見客的。你貴姓?”高凌宇心念一轉,道:“在下來自金陵……”僅說出來處,而末通名道姓,那門內的人掉頭入內通報去了。
約兩盞茶工夫,門內的人道:“讓貴客久等了……”大門開啟,見一大箱在車上,急忙上前扛起來引道入內。
高凌字被引入暖閣中,不久來了一箇中年文士,道:“兄臺是鐵家堡的人?”高凌宇道:“在下來自金陵,暫住鐵家堡……”中年文士道:“大名是……”高凌字道:“在下車大空。”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一陣道:“車大俠深夜來此有何貴幹?”高凌宇道:“奉上面的密令,送來一箱東西……”文士道:“不知是什麼東西?”高凌宇道:“這是機密,不見金旭金爺不能啟箱。”文士道:“在下是金爺的心腹,金爺的任何機密大事,不分鉅細,皆可共同……”高凌宇道:“既然如此,在下開啟讓兄臺看看也無妨,鐵堡主說,這是一箱奇珍異寶,作為組織的活動經費之用。”他開了巨鎖,掀開箱蓋,那文士驚呼著猛退一步,道:
“這是怎麼回事?”高凌字也驚愣不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本來是一箱珠寶,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這可真是邪門到家哩……”文士冷冷地道:“兄臺自稱車大空,前此卻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高凌宇道:“老兄不妨問問金旭,他的同僚極多,有的比他的身份低,有的比他的身份還高,他能認識幾個人?又能叫出幾個人的名字?”這工夫金旭負手踱了進來,二十八九,或三十一二歲的樣子,長髮未束而披散著,生了一雙鷹眼,道:“怎麼回事兒?”文士道:“這位來自金陵的車大空兄,本說箱了中是珠寶之屬,開啟一看,競是一個死人。”金旭距近看了箱內一下道:“尊駕叫車大空?不是真名口巴?”高凌宇道:“的確,姓金的,在這圈中的人,你認識幾個?”金旭輕蔑地一笑,道:“這麼說,你也是一條線上的人物了?”高凌字點頭,道:“金旭,你不想看看這個人是誰嗎?”摸摸下巴,金旭叫文士把箱中之人提了出來,往地上一放,面孔朝上,金旭和文士同時一驚。文士厲聲道:“你這小子真會扮壞裝俊,居然把金老爹放在箱內前來敲詐……”人到匕首到,此人袖內無手,卻有裝在斷腕上的伸縮鋼刃,長尺半,鋒利無比。
在一片嘯聲中,晶芒寒氣劃掠流瀉,刀刀不離高凌宇的咽喉和其它要害。大匕首裝於腕上,和握在手中不同,裝在斷腕上用慣了之後,就等於人臂上的一部份。就像揮手去掃去切一樣。
更絕的是,這種義手,也就是兩腕上的匕首有時會伸長兩尺餘,有時也會縮到半尺左右。因為遠攻時越長越好,如敵人貼上,就必須縮短,反之,必然尾大不掉。
這工夫金震天已醒了過來,乍見兒子站在一邊,像老鼠見了貓,訥訥道:“旭兒爹無能……”金旭看也沒看他一眼,道:“無能不是罪過,一個人就怕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金震天甜著臉,一副奴額卑膝之色,道:“旭兒,實在是這人大……”金旭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金老爹大致說了一切,金旭的目光移向高凌宇。他知道文士支援不了二十五招。這還是高凌宇收斂了些,故意使旁觀者估不出他的實力來。
此刻文士雙匕攪起一團銀浪,似乎在主人面前與敵借亡也在所不惜。但是,一隻手白銀浪中插入,抓住了他的左腕猛然一劃,“刷”地一聲,右臂自肘部一切兩開,一截殘臂帶著匕首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