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的臉竟然紅了紅。赫努特米拉不由地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那就耐心等著吧。殿內如果有滯留在此的信徒,就把陛下賞賜的夏蘇橄欖香分給他們一些。也讓他們感受到哈索爾女神的喜悅。”
“是。”
女僕答應一聲,便退開來。
與哈索爾神廟相比,法老的寢殿此時一片寧靜,似乎還未被太陽神喚醒。良久,才有女僕一如既往地走進殿內,將煮沸的新鮮牛奶與點綴著椰棗的烤麵包擺放在餐桌上。
臥房內的拉美西斯聽見外面傳來的響動,知道該結束這美妙的一夜了,心中不禁有淡淡的留戀。
昨晚他在菲狄安娜的歌聲中入睡,又在她打著呵欠重重倒在他身上的時候甦醒。他頂著宿醉的頭痛將她輕輕抱進臥房內,認真地為她擺出一個舒服的睡姿,蓋好被子。
當他在另一側躺下,便看見自己的黑髮與菲狄安娜的滿頭金絲糾纏在了一起。一寸一寸的流光溢彩,在亮著幾盞香燈的房間內顯得異常奪目。
緊接著,睡夢中的她突然一個翻身,手腳並用地貼在了拉美西斯身上。
她似乎習慣了一個人睡,一點兒也不客氣,把拉美西斯擠到了床的邊沿。她時而會嘟囔一句夢話,是拉美西斯從未聽過的語言,但這並不影響他看穿菲狄安娜的心思。她在想些什麼,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特別是她睡著的時候。
拉美西斯聽著女僕進出的腳步聲,竟然開始祈禱拉神能暫緩行程,先回到太陽船上去。然而他內心又對菲狄安娜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充滿期待。
“陛下,赫努特米拉公主派人來催過了,說是加封儀式已經準備妥當……”
拉美西斯淡淡地看了眼微微開啟的木門。許是那些女僕不敢進來傳話,便去請來了奈德麗嬤嬤。他閉了閉眼表示理解,用眼神示意奈德麗先下去。
奈德麗立刻會意,彎著腰退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把木門又帶上。
拉美西斯側躺下來,低垂眼簾揉了揉太陽穴。他曲起手臂優雅地撐著額頭,極有耐心地等待身旁人自己醒來。
*
於是,我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拉美西斯放大的面孔。
我立刻就不淡定了,低頭就去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衣服都在,不像被人動過,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默不作聲地往後退出一大截,見拉美西斯紋絲不動地盯著我看,才勉強擠出來一絲笑:“真不巧,我也睡著了。”
我又看了看四周,完全摸不著頭緒:“我記得我們明明在外面啊?”
拉美西斯沒有回答我,抖開衣袖從床上站起身。他一本正經地朝門外傳喚:“來人,為納芙塔瑞小姐梳洗裝扮。”
我猛地想起哈索爾祭司的受封儀式。昨晚只顧著睡覺,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答案明顯不如我所願。我呆呆地看著女僕魚貫而入,手裡端著衣物飾品以及一些瓶瓶罐罐,而拉美西斯悠閒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好像打算親自旁觀這一切。
我十分確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拉美西斯絕對算是個變態。
我在他毫不掩飾的目光下完成洗漱,用餐,以及化上濃妝豔抹的典型古埃及妝容。間或瞥他一眼,他都目不斜視地在看我。
他眼神裡倒沒有太多東西,一貫的深邃低沉,即便如此,我還是懷疑他有嚴重的監視癖。若不是奈德麗嬤嬤公事公辦地請他迴避,他一定會恬不知恥地繼續看我更衣。
我對身上的亞麻努格白略感不適。畢竟是第一次穿,它比我想象中要緊得多。沒有彈性,材質也很粗糙。為了彰顯我尊貴的身份,我的祭司披風邊緣綴著一圈不知名的動物絨毛。當絨毛擦過肌膚,我就感覺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