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半分鐘後，黃百萬的笑聲才停止，那熟悉的聲音才傳來：“六哥.......”

“傻不傻？”陳六合笑問。

“老黃是真高興，打心眼裡高興，高興的從京城回來以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黃百萬說道：“怕六哥太忙，沒敢叨嘮，中海一事告一段落，老黃才敢撥打六哥電話。”

“矯情！”陳六合笑罵了一聲。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老黃，還習慣嗎？”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陳六合的聲音有些發沉。

黃百萬傻笑再次傳出，自然明白陳六合話中的深意。

手拿著電話，蹲在大街旁的黃百萬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說道：“都習慣，現在老黃的右手更加靈活了，比正常人還夠用。”

陳六合暗自撥出了一口氣，有些沉重道：“受苦了。”

“不苦，跟六哥和小妹比起來，老黃這點苦，算個錘子！”黃百萬咧著一口大黃牙，笑得是那麼的難看，又是那麼的毫無心機，天真爛漫。

“縝雲那邊怎麼樣了？”陳六合緩了口氣，笑問道：“這出大戲，唱的下去嗎？”

黃百萬說道：“六哥想讓老黃當縝雲王，老黃肯定就是第一個縝雲王！要麼，縝雲我坐頭把交椅，要麼，老黃就躺進棺材，埋在這片土裡。”

“老黃，你錯了！不是我想不想讓你當這個縝雲王，而是你自己想不想當！”

陳六合輕聲說道：“你並不欠我什麼，就算欠，也都還清了！你能爬的多高，你就能看到多好的風景！而不是站在我陳六合的腳下，受我鉗制，知道嗎？”

這席話的份量有多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至少讓黃百萬的臉上出現了一片不平靜的神情！

他知道，或許從他出現在京城的那一刻開始，陳六合就真正把他放在了心裡，把他當做了自己人，甚至是把他當做了平目而視的兄弟！

但黃百萬對此卻是誠惶誠恐，他無比嚴肅的凝聲道：“六哥，不管到什麼時候，老黃都是你的狗，這樣老黃心裡才踏實。”

“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兄弟！”陳六合說道：“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個！”

結束通話電話後，蹲在街道旁的黃百萬就像是突然瘋了一般，無比激動的狂笑著！

就像是一個三歲孩子撿到了糖果一般的笑容，笑著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

陳六合的兄弟，這幾個字字眼，重如泰山，在黃百萬的心裡沉甸甸的！

足足五六分鐘過後，黃百萬似乎是笑累了，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他站起身，無比霸氣的大手一揮：“既然是陳六合的兄弟，我老黃怎麼能夠是個庸人？半年之內，我勢必把這塊土地踩在腳下！不當縝雲王，我誓不為人！！！”

“王猛！把兄弟們都叫上，老子第一個就要動下山虎楊虎雄！誰擋在我的前面，我就要把誰剷除！”黃百萬揚聲道。

站在黃百萬身後的王猛說道：“老闆，你還欠著楊虎雄的人情呢......”

“下輩子再還他，這輩子沒得商量！”黃百萬說道。

......

夜空如墨，烏雲密佈，中海市的夜景還是那般的絢爛迷人。

雖然已經是四五月份，但站在黃浦江邊，還是能感受到寒風呼嘯，吹打在身上清涼無比，就像是要吹進骨子裡一樣！

陳六合站在江堤之上，隔江而望，身軀挺拔如柱，看著江中波濤翻滾洶湧，巍然不動！

陳六合已經在這裡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動彈一下！

在江河面前，他顯得那般的渺小，浪花滾滾而動時，更加讓他顯得卑微！

但仔細看會發現，陳六合能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