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罵得,關你小……什麼事!”汙言穢語的,聽得傅春兒臉上立刻氣得紅了起來。
傅老實聽了可不幹了,女兒是他的心頭肉。當下傅老實將搭在肩上的毛巾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大喊一聲:“那婆子,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你要是再辱及我家閨女半句,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另外那名年長些的婦人,也從旁勸道:“翠兒她娘,你還是別惹這些不相干的人吧!”
這時翠娘已經稍稍收拾妥當,先是將傅春兒護到身後,然後朝傅老實深深地一躬,道:“傅叔,今日實在是對不住,擾到您鋪子生意了。翠娘今日斗膽要把這些事情都分扯清楚,還請傅叔給我做個見證!”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些路人是認識那兩名婦人的,說:“咦,這不是東圈門那頭住著的崔大娘和江大娘麼?”
傅老實沒說話,但是卻往後退了退,讓翠娘站了出來。傅春兒在翠娘身後,轉頭看了看,見傅老實面上滿是氣惱之色,應該是剛才被翠孃的娘,也就是那翠婆子的那些汙言穢語給氣到了。而沈舟也在傅老實身旁看著,面上神色凝重,右手的拳頭緊緊握著。
翠娘往前一站,冷冷地對崔氏說:“想不到今日你竟然還有臉當街教訓我。想想當年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都覺得噁心,真不知你是怎地還有臉說我是你閨女的。”她這話一說,圍觀的人群就似炸了鍋似的議論起來。其中有認識的人知道翠孃家中往事的,就給周圍人解說起來。
“你看這姑娘啊,明明是個黃花大閨女,偏偏穿個守寡之人才穿的衣裳,為啥?這姑娘守的是望門寡,就是不願讓孃家給賣了去給人做小,這才甘願給沒過門的夫家做牛做馬。聽說這姑娘可是一個人養活夫家一大家子啊!”
“那,那這姑娘的孃家怎麼有臉出來說嘴?看這婆子穿戴也不像窮瘋了的樣子,賣女兒給人家做小,喪天良啊!”
“不知道,初嫁從親,很難說清楚這姑娘到底算嫁了還是沒嫁,所以這個姑娘對著孃家人,有點沒處說理啊!”
眼下在廣陵,“孝”乃是百德之首,雖然眾人都覺得翠孃的孃家人賣女可恥,可是人家生養了翠娘,翠娘卻如此不客氣地衝撞孃家人。因此,人群之中指責翠孃的也不乏其人。
崔氏聽見有人說話向著她,越發地得意,道:“我怎麼就不能教訓你了。”她扭著腰身走上前幾步,在翠娘面前,作勢就要往翠娘臉上扇過去,口中說:“我今日就是要將你教訓得服服帖帖為止!”
翠娘左手輕抬,已經將崔氏的右手緊緊地握住,冷冷地對她說:“崔婆子,你還記得當日你自己說的,我未嫁失夫,但若是將江家的聘金盡數都還給你,你就算我出了崔家的門子對不對?”
她此言一出,眾皆譁然。翠孃的情況比較特殊,她與江家那位只是放定而已,不曾成親。按廣陵習俗,男方出事,如果女方將聘金退還男方,那麼女方還是可以回家自行婚配的。當然女方還是多多少少會背上些不好的名聲,但是隻要女方人才不錯,想找個差不多的還是能夠找到的。
然而適才聽翠娘所說,翠娘將江家的聘金全部給了崔氏,以求離開崔家,不被買去做小。她這番所為,在道學眼裡固然是有不孝的地方,但是在平頭百姓看來,崔氏一家這般紮在錢眼裡,其行徑,實在同賣女兒無異。
傅春兒心中感嘆,難怪翠娘從來不說自己姓崔,竟是有這麼個緣故在裡面。
旁邊有位識得崔江兩家的老者嘆道:“這個女娃兒不容易啊!”他聽旁邊有人問起,便說:“你道江家肯不要這退還的聘金嗎?是這女娃兒自己做活掙回來的。不僅如此,這個女娃還掙錢養了江家老小好幾年了啊!”他這話一說,旁人不禁對翠娘多了幾番敬意。在廣陵這裡,“節婦”同樣受人尊重,翠娘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