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面還有不少汙漬菜葉,聞起來也是一股嗆人的味道。崔氏噁心壞了,只將那手巾子遠遠地往地上一丟,口中又開始咒罵,這回卻是將翠娘與傅春兒在一道編派了。
這一番汙言穢語罵得連江氏也有些面上掛不住,只得開口說道:“這位小姑娘,你當街打人,所打之人還是尊長,你小小年紀,怎能如此……”
江氏還未說完,傅春兒已經又搬了個板凳過來,站到上面。這個板凳頗高,傅春兒可以居高臨下指著崔氏,大聲說:“這個婆子年紀是夠長的,只不過當街胡言亂語,為老而不尊,適才又往親女身上潑冷水,為人母而不慈,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樣的’尊’——長,叫人如何來尊重。”
她跟著瞥了一眼江氏,道:“這位大娘,我看在你是翠娘婆母的份上,暫且不與你為難。只是——”
“只是翠娘待你如何,你心中自是有數的。今日你與這崔婆子一併到此,那潑婦不僅大冷天潑涼水想害人生病,更是汙言穢語一段又一段,都是無中生有,汙衊翠娘姐姐的,你但凡還存了半分的良心,認翠娘是你媳婦,便斷斷不會一句攔阻的話都沒有。你這麼做,你對得起這些年來以雙手養活你們一家老小的翠娘姐姐麼?”
江氏的心思被傅春兒說破,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偷眼去看翠娘。
第六十九章 小懲大誡 【一更】
翠娘聽了傅春兒的話,面上突然多了幾分決然之色。她的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可就是不曾掉下來。她待周遭稍稍安靜了些,走到傅老實面前,朝他深深一躬,說:“傅叔,今日擾了你家鋪子的生意,真是萬分對不住,翠娘給您賠不是了。翠娘本是一介微賤不詳之身,萬萬不能連累了傅叔和傅家妹妹。日後,翠娘不會再過來這間鋪子。”
翠孃的聲音裡透著不捨,但是語氣卻是決然的,似乎不可更改。傅春兒聽了大急,轉頭去看沈舟。沈舟卻不知什麼時候走開了,不在鋪子外面,竟沒有聽見翠娘這句話。
接著她轉過身,對著圍觀的眾人,大聲道:“諸位街坊鄰里,請給翠娘做個見證——”
“這位是以前那個崔氏翠孃的娘,當日她要將翠娘賣給他人做小,翠娘不願,因此翠娘自付聘金,從此與崔家一刀兩斷,再無干系。翠娘無論將來是否改嫁他人,都與此名婦人無干!”
“說得對,這般沒良心的婦人,還認作娘做甚!”人群中有人大聲這麼說,但也有不少人低聲議論,認為翠娘雖然可憐可敬,但是畢竟所作所為與此時此地的禮法孝道不合。
“至於江家,娘說得對,江家確實是在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幫扶了我一把,這番恩情,翠娘絕對不會忘的。”她說著,看向江氏。江氏聽聞此言,頗有幾分羞愧地低下頭去,心中暗悔不該聽信崔氏挑唆,好好一個媳婦,怕是平白就生出離心來了。
翠娘說著,深吸一口氣,身子彷彿想轉過來,可是還是忍住了。“翠娘起誓,今生無論發生什麼變故。都會盡翠娘所能,侍奉江家翁姑。”她說著,舉起右手中一柄小刀,將長辮上長長的一截頭髮,一刀都削了下來。
江氏見了,顯出十二分感動之色,道:“好媳婦——”
翠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翠娘既已起誓,娘好歹可以放心了。只是——”她扭頭看了一眼傅春兒。眼中露出些感激之色,口中說:“常言道,再嫁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