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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傅姑娘是打算以八百兩銀,買下我家在廣陵西郊這座田莊上春夏兩季的出產了?”壽老六覺得臘月裡自己腦門上也滲了點汗出來。
傅春兒喝了一口水,沒說話,卻朝傅陽那邊看看。
傅陽張口,只說了三個字:“五百兩!”
“什麼,只得五百兩,買我田莊上兩季的出產?”壽老六忍不住大聲說。
傅陽面不改色,也與妹妹一樣,托起茶盅,慢慢品起茶來。旁邊傅春兒就笑道:“六爺,我哥哥說一不二的,還是我來與你說……”
壽老六心想,好麼,這兄妹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來了。
“……話說這銀錢,總是現在的錢比將來的錢值錢,否則為什麼借了錢莊的款子要給利錢。如果是一分的利,一年之後,一百兩銀子就多了一兩出來。所以如果要我心甘情願地賣下未來價值八百兩銀子的東西,是不是眼下付的款子,就要比八百兩要少些?”
傅春兒慢慢地給壽老六講解著時間價值這般簡單而樸素的道理。
“況且吧,田莊這半年,未必就真的能出產八百兩銀子的花木,所以我傅家其實也擔了不少的風險,不是麼?”
“從這兩面來說,我家都萬萬不可能再出到八百兩銀子的價錢。我哥哥剛才出價出了五百兩,也是想聽聽您的意思。”傅春兒和風細雨地說著,壽老六這時候已經寧定下來,開始細細咀嚼傅春兒的話。
“六爺,其實這對您家最大的好處,也是與借款子最大的差別,就是這筆錢,您往後不用再想辦法湊錢還了。看您借銀子借得這樣急,過上三個月,您總不想再來這麼一回吧!”
壽老六一想也是,如果這銀錢壓根不流到壽家手裡,那幾個兄弟估計也不會……
“五百兩實是太少了。”壽老六想了想,可憐巴巴地對傅家兄妹兩個說道。
“哥哥,你看壽家六爺的誠意,要不……”傅春兒推推傅陽。
傅陽手中的茶盅轉了幾圈,冒出一句,“那就六百兩吧!”
“……”六百兩是壽老六原本打算借錢的底線,這個底他從未跟人透過,結果被傅陽一口喝出來,而且再憑壽老六怎麼開口,都不再改口了。
“好,一言為定!請問傅傢什麼時候能付款?”壽老六目的已達到,便不想再糾纏,而且最令他動心的,就是將來不用再自家真金白銀地還款,對外說起,也只說預售了莊子上兩季的進項而已,比說借印子錢要好聽多了。
“寫了文書就能付款。”傅陽淡淡地說,這話立即將壽老六的激動之情減了一大半。寫文書,自然是必須的,然而這買下未來出產的事情,是壽老六從未經遭過的,一時他根本不知怎樣書寫才好。
“寫文書要多久?”壽老六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
“六爺放心,只要大面上的事情都議定了,小節上,我們豈有不相信壽家之理?”傅春兒安慰他,她這頭,是將白臉唱到底的節奏。
果然,三人議了沒多久,傅陽刷刷刷地就擬了文書。壽老六見傅陽寫文書這一手既熟練又漂亮,這才曉得傅家的小一輩,與傅老實做生意的那等方式相比,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他見傅家兄妹兩個,男的俊雅,女的俏麗,但是又都是落落大方,說起話來擲地有聲,談起生意來毫不含糊。他一時想起自家出的烏糟事體,心裡便直嘆氣。
一百六十一章 過年
在傅家與壽家簽訂的文書上,寫明瞭壽家將在廣陵西郊的一處莊子上春夏兩季的進項作價六百兩,轉讓給傅家。也就是說,壽家的莊子,賣出多少花木,銀錢都直接歸傅家所有。雙方還在文書之中寫明瞭,傅家會介紹主顧到壽家的莊子上購買花木,壽家須緊著這些主顧優先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