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那時看起來怎麼樣?有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的症狀?」
「沒有,他看起來非常好,也很高興。」
醫生點點頭。
「是啊,這是心臟病病例裡最糟糕的一種情況。死亡幾乎都是突然降臨的。我剛才在樓上看了一下他的處方,情況看來很清楚了,他的健康處在一種岌岌可危的狀態。當然了,我會和他在倫敦的醫生取得聯絡。」
「他總是對自己非常小心謹慎,」羅傑斯太太說,「而且我也保證他在我們這裡得到了一切應有的照顧。」
「這個我確信,羅傑斯太太,」醫生很巧妙地說道,「毫無疑問,死亡只是由於某種很輕微的額外勞累所導致的。」
「比如說爬樓梯。」瑪麗提醒道。
「沒錯,有可能。實際上是幾乎一定會導致——換句話說,如果他真的爬了那三段樓梯的話——不過想必他肯定不會幹這種事兒吧?」
「哦,不會的,」羅傑斯太太說,「他總是坐電梯,總是。他最講究了。」
「我的意思是說,」瑪麗說,「在昨天晚上電梯壞了的情況下——」
羅傑斯太太驚訝地盯著她。
「可是昨天電梯根本就沒出毛病啊,奧爾丁小姐。」
託馬斯·羅伊德咳嗽了一聲。
「抱歉,」他說,「昨晚我是和特里夫斯先生一起回到這裡的。電梯上的確有一個告示牌,上面寫著『電梯故障』。」
羅傑斯太太瞪大了眼睛。
「啊,那可就怪了。我要是早說電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就好了——實際上我確定它沒毛病。要是真有毛病的話我肯定會知道的。我們這部電梯一點兒故障不出已經有(手摸著木頭)——噢,得有十八個月了吧。它還是非常可靠的。」
「也許,」醫生提醒道,「是哪個門童或者大廳的服務生下班的時候把牌子掛了出來?」
「這是部自動電梯,醫生,不需要任何人去操作它。」
「哦,對了,是啊。我忘記了。」
「我得跟喬談談。」羅傑斯太太說。她急匆匆地走出屋去,叫喊著:「喬——喬——」
拉曾比醫生好奇地看著託馬斯。
「不好意思,你有把握嗎,呃——先生貴姓?」
「羅伊德。」瑪麗插嘴道。
「很有把握。」託馬斯說。
羅傑斯太太帶著門童回來了。喬強調說前一天晚上電梯什麼毛病都沒出。託馬斯描述的那塊告示牌確實存在,但它被藏在桌子底下,已經有一年多沒用過了。
大家面面相覷,一致認為這是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醫生提出,很有可能是旅店裡某個客人搞的惡作劇,於是他們覺得猜測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對於瑪麗提出的問題,拉曾比醫生解釋說特里夫斯先生的司機已經給了他特里夫斯先生律師的地址,而他正在和他們取得聯絡,然後他會去拜望特雷西利安夫人,並且告訴她需要安排跟葬禮有關的事宜。
隨後這個忙碌而樂觀的醫生便匆匆離開了,而瑪麗和託馬斯則慢慢地走回海鷗角去。
瑪麗說:「你很確定看見那塊告示牌了嗎,託馬斯?」
「拉蒂默和我都看見了。」
「簡直太離奇了!」瑪麗說道。
10
這一天是九月十二日。「只剩兩天了。」瑪麗·奧爾丁說。說完她就咬著嘴唇,滿臉通紅。
託馬斯·羅伊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這就是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瑪麗說道,「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急切地盼望著來訪的客人趕緊回去呢。通常我們都特別喜歡內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