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鬧將起來,她就是做得過份了一些,可就像她說的,一來自己養了個兒子理虧在先,二來皇上看在定威候府數代效忠朝廷,現在斷了傳承,就是沈家受了委屈,皇上恐怕也會先安撫元家,只是可惜自己養了個禍害兒子,沈父忍得心中憋屈,最後依舊強忍了恥辱,端起了靈牌。
這場喪事辦得沈元兩家心頭都不痛快,等到小候爺棺材落土,沈家人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百合卻示意羽林軍將沈家人圍了起來。
“你還要幹什麼?如今靈牌也捧了,跪也跪了幾日,你不要欺人太甚!”沈母這些日子呆在元家裡,吃喝皆不自由,為了給小候爺守靈,睡也沒睡上幾日,她以往哪兒受過這樣的氣,此時早就忍耐不住急著想回到自己府裡,再被百合一攔,沈母哪怕就是這兩天被百合整得怕了,也不由有些崩潰了起來。
“沈夫人說的哪裡話?如今我兒子已經入土為安,以往的事兒就算了,我現在想得清楚,平安人已經死了,就是殺了沈春宜,也無法令他死而復生。”百合說完此話,原本臉色難看的沈母心中鬆了口氣,她沒想到百合竟然會說出要饒了兒子一條命的話來,雖說知道沈春宜打死小候爺的原委之後沈母心中對於兒子也有氣,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就是再恨也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沈母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沒等她開口,百合接著又道:“你沈家既然打死了我一個兒子,自然該賠我一個兒子,沈春宜與元秀珠本來就定下了婚約,如今兩人已到適婚之齡,此間事了,我會向太后求旨,向她老人家討個恩典,讓沈春宜入贅進元家來。”說完這話,百合沒看沈家目瞪口呆的樣子,任由下人扶著上了馬車。
圍著沈家的羽林軍這才散了開來,沈母好半晌之後才明白百合話中的意思,頓時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當場一頭栽倒了下去。
元府之中賣唱女因為連唱了幾日的關係,這會兒嗓子嚴重發炎潰爛,已經發不出半點兒聲音來,她手指因為撥彈琵琶過久,此時早就血肉模糊,因她喉嚨紅腫的原因,昨晚時就發起了高熱,百合派人請了大夫過來看,大夫把過她脈像,搖了搖頭,只說這外傷好治,只是嗓音難醫,她因為獻唱過度,往後正常說話都會受影響。再不能靠賣唱為生。
讓人將賣唱女送了回去,府中掛起的白綾還沒有完全拆下來,那頭元秀珠的丫頭又來回話,說是元秀珠病了!
這幾天元秀珠聽說沈家人被百合押著給弟弟守靈,深恐公婆受辱難堪,心中焦急無比,可偏偏百合這一回彷彿因為兒子的死鐵了心腸般,任她如何哀求都沒有用,她開始上吊,可最後不止沒有引來百合的憐惜。反倒被她踹了一腳。元秀珠後又試過絕食,但自此之後百合甚至連水都不再讓人給她送。
若是挨飯一兩頓還能忍得住,可是那水一兩天不喝,元秀珠根本承受不起。她第一日時還勉強忍耐。等到了第二日已經痛苦異常。小候爺的喪事沒辦完,她就昏死了過去,但那會兒下人被百合敲打過。她只要沒死還吊著一口氣,誰敢去向百合回報?
直到喪事辦完,元秀珠實在奄奄一息了,才有人來向百合回報此事。
元秀珠幾日未曾進水,臉頰都已經有些乾枯脫皮,整個人就如同一朵失去了大量養份的花朵般,臉頰面板不復青春少女的柔嫩與光澤,她嘴唇已經幹咧開來,眼睛下方能看得出陰影,這會兒昏睡著嘴裡還喊不停的喊著:“水……”
房中丫頭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百合穿著一身黑色的素袍,坐在元秀珠床前,元秀珠每說一個字兒,她嘴皮就會裂開一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