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帶她回京,此刻卻對她棄之不理。如此也好,他若將她視之草芥不管不顧更合端午的心意。“嗯。”端午邁開腳步繼續前行,眸中愁緒不減。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宜人景色步步倒退,端午抹掉額上細珠,一聲號角鳴響,上午的路程結束。端午背靠大樹坐在綠蔭下乘涼,秋姐端來兩碗米飯和青菜,一路奔波有些乏餓,兩人便大快朵頤的吃起來。而不遠處,那個大叔獨自一人坐於樹下吃著午飯,安靜而蕭索。
晌午烈日當空,將士們整頓休息,以防中暑。林間清風徐來,帶走炎炎酷熱,端午微眯著眼,不多時竟有些困頓,於是便靠在秋姐肩膀上小寐。秋姐挺直著背脊,以手作扇,好讓端午睡得更安穩。
半個時辰過去,端午被一陣號角驚醒,再抬眼時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竟團團烏雲籠罩,更顯悶熱壓抑。端午強壓心頭的不安,走在隊伍末端,那位大叔依然走在她們前面,佝僂著背沉默不語。
又行了一個時辰,遮擋豔陽的烏雲依然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愈加強勢,遮掩了半邊天空。此時又行到茂林深處,荊棘叢生,愈顯悶熱。
“恐怕要有一場暴風雨了……”依然走在端午前面的大叔仰天長嘆道。
端午亦跟著抬起頭來,參天樹木遮天蔽日,瑟瑟烈風席捲而來,駿馬飛馳,塵埃四起,又一道號角滑破長空——“就地安營紮寨!安營紮寨!——”
端午隨著眾人停下的腳步而停下,帶頭百戶所令一些稍微強壯計程車兵砍伐掉空地上的雜草,另一些士兵則開始搭建帳篷,又搬來石頭讓其更加穩固。端午和秋姐是這支隊伍裡唯一的兩名女子,雖不知其身份,但百戶所仍給她們兩人準備了單獨的帳篷。端午看著周圍忙碌的人們,他們堅忍不拔毅力頑強,端午於是也加入到其中,撐起支架。士兵皆是一愣,不語,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或許這雨馬上就要下下來了,也就預設了端午的做法,秋姐見勢也加入到隊伍中來。
………【暴雨】………
遠遠指揮的百戶所見兩名女子撐著支架,搬著石塊,眉頭不禁一皺,有這麼多男人在還要一個女子搬什麼石頭?他朝那女子走去,女子身材玲瓏,隱約可見其曲線,愈行愈近,女子肌膚雖說不上白皙,但麥色膚質泛著紅潤,一雙狐眼剪水秋眸如華般上揚,漆黑瑩亮的眸內竟有著堅強不饒犟執的光芒。沒錯,以他多年從軍的經驗告訴他,面前這個狐眼女子不似深閨小家碧玉的柔弱無力,反而有著男子的強硬。他不由自主的扶上支架,想替那個女子分擔一些,沉聲道,“你一個女子來湊什麼熱鬧,一邊站著去!我們辰國的男子什麼時候也要女子來做我們男子的活呢?大家都加把勁!”
“是。”士兵們臉色微紅,都加快都手中的度。
端午看著把自己擠到一邊去而神色剛毅的百戶所,不再多語,便靜站一旁待他們搭建好帳篷。不多時帳篷便已搭好,只是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駿馬嘶啼,樹枝吟顫猶如鬼哭狼嚎,剎時便傾盆大雨而出。士兵們藏身帳篷,抱怨著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上午還烈日炎炎的。
這雨一直從午時下到傍晚仍不至,見天色已晚,於是將軍便下令在樹林裡休息一夜。端午和秋姐捲縮在帳篷內簡制木床上,雨水直擊油布上的破洞滴滴打溼被衾,帳篷內沒有一個乾燥的角落容納兩人。秋姐無奈的嘆了口氣,用身軀擋住雨水,不讓端午身上被淋溼。端午默默地看著秋姐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被滿滿的感動所溢滿。
帳篷外夜幕四垂,狂風呼嘯不止,端午昏昏欲睡靠在秋姐肩上。隱隱約約聽得外面有腳步聲作響,端午瞬間被驚醒,與秋姐疑惑的對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原來是百戶所。他懷中抱著一個用油布裹著的大包袱,身上早已被雨打溼,一見秋姐與端午出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