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笑臉,安倍晉太郎面上剛硬的輪廓瞬間變得柔情一片,片刻後卻是淚眼婆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際的安倍晉太郎再也不是那個擁有鬼神莫測能力的陰陽大師,而只是一個痛失愛子、傷心欲絕的父親。
“傳我的命令…”哀傷了半晌,老淚縱橫的安倍晉太郎開口了,聲音虛弱又果決:“整頓隊伍,今天午夜,我將親自帶隊去為藤原報仇雪恨……”
話還沒有此時,緊閉的大廳房門突然開了,一位老者信步走了進來。
安倍晉太郎見到此人,神色一變。這個老者一直是跟在父親身邊的,向來不離父親半步,今天怎麼會來這裡?莫非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神情恍惚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很快起身迎了上去。老者可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自己向來把他當做是長輩,即便現在自己貴為家主,也不敢對他有半點不敬。
老者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只是走到他身邊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安倍晉太郎臉色一變,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退下後,安倍晉太郎才跟著老者往後山走去,一邊走還不禁狐疑地問道:“木原叔,您知道父親大人召喚我有什麼事情嗎?”
也不由得他生疑,父親自從十年前將家主之位傳給自己後,就不再過問家族裡的事務,向來都是自己每週去後山向他請安,像今天這樣主動傳喚自己的,那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不過老者只是慈藹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這不禁讓安倍晉太郎很是失望,但也知道,木原叔不說的,要麼是他根本不知道,要麼就是他不能說,自己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於事無補。
後山可是安倍家族的禁地,也是安倍晉太郎的父親潛修之地,除了家主之位,其他人未經允許是不得入內的。
走過一座青石拱橋,就見山清水綠,翠微深處,一茅草堂屹然挺立。堂名“天知”,據說是當年安倍晴明靜修之地,就連名字也是他取的,其意如何,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所有人都相信,在這裡潛修,是能得到安倍晴明的指點和庇佑,從而獲取超凡的力量。因此,數百年來,這裡也就成為了家族潛修之所。
天知堂周遭園林內百年老槐婆娑柔篁,牆邊紅楓染染,翠藤橫生,舉目望去,但見高空上綠色的藤莖橫錯,糾纏扭結,密密匝匝,將絢爛的陽光隔在外面,藤上鋸齒形的小圓葉層層迭迭,或豎或斜,或直或卷,千姿百態,其中間或看見幾片紅得似火的楓葉,加上絲絲的金光透空而入,又給這些枝葉新增了金燦燦的邊,極為好看。
東牆邊一道清泉繞著院牆而行,晨間霧氣如同薄紗般升起,映得此處好似仙境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微風所行之處,但見綠樹蔥蘢,奇花異草競相展豔,青藤纏樹,奇石靈秀,曲徑通幽,鳥鳴聲聲,透過四面的大型花格窗,隱隱透入草堂內,有如使人融合在無限的自然景色之中。
堂內陳設整堂極為罕見的鎏緗木傢俱,四壁張掛名畫,樑上懸四盞八角宮燈,富貴中不失文秀之氣。中間案几上一隻小巧精緻的香爐中,一縷淡淡的青煙嫋嫋升起,滿屋子清雅韻深的氣息。
老者將安倍晉太郎帶到閣樓前,便止住了步伐,轉身守候在草堂外,一動不動。
安倍晉太郎也知道木原叔的習慣,徑直上前,輕輕推開用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的門,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剛邁入閣內,一股醒腦的清香撲入鼻子,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頓覺身輕體健,渾身舒泰。
只見到一名老者安然坐在木榻上,穿著一件樣式很老套的袍子,灰色的布料看起來跟他的人一樣的蒼老。
老者的身材本來應該很高,現在卻已經像蝦米一樣萎縮,滿頭白髮也已經快掉光了,臉上的皺紋像存活百千年的古松的樹皮,那些斑剝的蒼桑像是刻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