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嫂,請回吧。”
見他轉身往山上行去,背影在月色下顯得有幾分淒涼,我一時沒有控制住,竟大聲說了句:“還有一個原因,你絕不能讓山寨散了,否則便對不起大當家,畢竟找妓女上山這個主意是你出的。是不是?”
狐狸猛然回頭,眼光竟有幾分兇狠,我嚇得退後兩步,急道:“當我沒說。”
狐狸冷冷地盯著我,說出來的話硬得象石頭:“大嫂,我給你一個忠告,女人不要太聰明瞭。”
我連連擺手:“好了好了,咱們以後和平相處。以後若再有三對三的局面出現,我站在你這邊就是。”
他馬上恢復了一貫的從容鎮定,還向我優雅地欠身致謝:“多謝大嫂。”
明月依依,涼風習習。
眼見山寨快到,我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沈窈娘,竟真的做了山賊。”
狐狸瞥了我一眼,道:“山賊有什麼不好?”
我用力點頭:“是,沒什麼不好!”
狐狸將我送到房門前,欠身道:“大嫂早點歇息,明晚我再來陪大嫂賞月。”
我微微一笑,眼見他就要移步,忽想起一事,忙道:“六叔,還有一事。”
狐狸回頭看著我,輕“嗯”一聲。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然想問明白:“六叔是如何知道我十四歲時曾女扮男裝冒充族兄之名應考,考上秀才的事情?”
狐狸明顯是皮笑肉不笑,悠悠然道:“當年你進考場時,便是我替你搜的身。因將你全身摸了個遍,知道你是個女子,但見你長得漂亮,便也沒說破,放你入了場,你不記得了嗎?”
我氣得一腳踢過去,狐狸大笑著閃開,搖著摺扇,施施然遠去。
我回轉房中,和衣躺下,怎麼也想不明白。難道當年真是狐狸搜的身?不對啊,當年負責搜身的人明明是秀才爹的同窗好友,他頗賞識我,連讓我冒名試考的餿主意也是他老人家出的,自然也沒搜我的身,便讓我進去了。
狐狸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隱密的事情呢?
迷迷糊糊睡著之前,我嘟囔了一句。
真是一隻狐狸。
一夜無夢。
醒來時已是豔陽高照,我坐起,這才發現,身下壓著的竟然是狐狸那件青色長袍。
我突然想起昨夜忘了對他說一句話。
六叔如此口才,不去說書太可惜了。
番外思念如毒
道邊的石榴花開得嬌豔動人,與滿城的紅綢彩燈一起,將永嘉府裝扮得喜氣洋洋。
五月初八,永嘉府傾城而出,觀禮江二公子江文略迎娶青陵府大總管羅弘才的女兒羅婉。
人們都在議論著羅家小姐的賢惠溫婉,也羨慕著這樁婚事的門當戶對,更慶幸江羅兩家聯手,保永嘉府和青陵府在亂世的一份平安。
很少有人提起江二公子曾娶過的一位妻子,那出身寒微的野丫頭,如同空氣中的小小水珠,不過三個月,便散發得無影無蹤。
即使有人不慎提到,也會被別人厲聲喝止。誰都知道,那個淫婦是江府和整個永嘉的恥辱。也幸好她在大火中燒成了灰燼,才能令這恥辱略略消減幾分。
韶樂悠揚,琴瑟和鳴。
鳳冠霞帔的新娘如一朵娉婷嬌蘭,被丰神俊秀的新郎用喜綢牽入喜堂,觀禮者報以熱烈的掌聲。
新郎江文略珠冠束髮,俊面含笑,向嘉賓一一致禮。
他的笑容帶著滿足的意味,與這喜慶之日十分相襯的滿足。
只是每當他的目光掠過屋簷外湛藍的天空,便會浮現些許的茫然若失,但一旦收回到喜堂中,又立刻恢復湛然神光。
江府張燈結綵,就連最下等的僕人也面泛紅光,顯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