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晃,哄道:“乖,早早乖,不哭………”
早早卻不領情,哭得越發大聲,狐狸也慌了手腳,又趕緊將早早遞迴給我。我想了想,解開襁褓,果然,尿布已溼了一大片。
我笑道:“六叔,麻煩你幫我拿塊尿布過來。”
狐狸忙應了,在屋內轉了一圈才找到尿布,衝過來遞給我。我抬頭,二人目光相觸,都同時哈哈一笑。
鄧婆婆在屋內支了張小床,好貼身照顧我和早早,瑤瑤也執意要和我睡在一起。我考慮到她剛失去雙親,如果和那些粗心的大男人在一起,未免不妥,不如和早早一起帶在身邊,更有利於她淡忘傷痛,便和狐狸說了。狐狸想了想也說好,只叮囑瑤瑤睡覺時乖一點,不要亂翻身,以免踢到早早。
我是第一次生孩子,以前沒有弟妹,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鄧婆婆無兒無女,倒了三十多年的夜壺,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瑤瑤更沒有。
於是,我們三個女人,被早早折磨得雞飛狗跳。
這孩子吃飽了就拉,拉了便哭,哭完了就睡,睡醒了又哭。精力十分充沛,又不分白天黑夜,接下來的二十多天,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覺。
很多人都說女人生完孩子會發胖,可這二十多天下來,我被早早折磨得迅速恢復了以前纖瘦的模樣。
雖然累,但每當看到早早小小嫩嫩的臉蛋,我心中便會寧靜下來,寧靜得好象雞公寨便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是我再也不願意離開的家。
但要命的是,我的奶水好象總是不夠早早吃,經常是我被吸得欲哭無淚,而他又嚎啕大哭,用哭聲來抗議奶水的不足。
這夜,我口渴而醒,不願喚醒鄧婆婆,悄悄披衣下床,摸到桌子邊倒水喝,聽到窗外有人在雪地中悄悄說話。
“原來帶孩子這麼辛苦。”好象是阿金的聲音,我這才想起,狐狸調來的上百人這些天一直守在小木屋的外面。
江文略倒也沉得住氣,聽說日日和狐狸在屋內對弈,並不出房門半步。永嘉軍駐紮在山下,糧草自運,也不來叨擾雞公寨。狐狸叮囑了伙房,每餐都煮羊肉送到房中,江文略吃得十分辛苦,吐了好幾次,卻也沒說什麼。
看來,他是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明白我到底有沒有死。何苦呢?
我正想著,老七的聲音響起:“是啊,不知我娘那時帶我時,是不是也是這麼辛苦。”
“少寨主為什麼這麼愛哭啊,真是個哭包。”
“他是早產兒,屈大叔說,好不容易才救下來的,身體自然會差一些。”老七顯得憂心忡忡。
阿金也顯得很擔心:“是啊,大嫂那日擊鼓助威,我當時都呆了一下。然後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砍翻了兩個人,你說咱們一群男子漢,若是連大嫂都保護不了,還怎有顏面在天下英雄面前立足!”
唉,十五六歲的少年,總是恨不得時刻在自己臉上寫上“男子漢”三個大字。
老七又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聽屈大叔說,大嫂的那、那啥不足,不夠早早吃,早早又不吃米湯,真不知道咋辦才好。”
阿金道:“我想想,那時我弟弟也是不夠奶水吃,我爹想了個什麼辦法來著?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老七好象一下子來了精神:“快想,你倒是快想啊!”
“你別推我,我這一推我越發想不起來了。”阿金怒道。
“好好好,我不推你,金大爺,你慢慢想。”
我悄悄退回床邊,重新睡下,在黑暗中慢慢地微笑。
這日,早早仍然沒能吃飽,哇哇大哭。
我聽著他的哭聲,象被刀子割著一般,正煩到極點時,門被呯地一腳踢開。
狐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