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時已站在我身邊。他負手而立,微眯著眼,看著將臺上的狐狸,低低道:“謀定而後動,隱忍佈局,步步為營,再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為的,都是最後這一劍………”
(第一次更新章節裡重複了一行字,再刪掉時系統竟說不行,一定要補上幾個字,內牛滿面,無視吧)
驚雷(上)
我默默地咀嚼著他這句話。
他依然望著狐狸,眉頭漸蹙。
岸邊、戰船上,上萬人都在默然歎服,正一片寂靜,早早稚嫩的聲音伴著他的拍掌聲響起:“六叔好棒!六叔會飛!”
將士們頓時一陣大笑,狐狸也禁不住在將臺上微微搖頭。
正笑時,數人擠開人群,奔到將臺邊,大聲稟道:“稟大將軍,鐵將軍運來了!”
狐狸大喜,喝道:“推過來!”
我正想著這“鐵將軍”是何物事,但見士兵們如潮水般分開,十餘架大車吱呀呀推過來,狐狸從將臺上跳下,負著手在大車邊走了一圈,在數萬人的注視下,他緩緩揭開板車上蓋著的蘆草,一尊黑色的鐵炮,赫然眼前。
將士們有知道這是何物事的,便發出一陣驚呼,不知道的,紛紛低聲詢問。
狐狸撫上鐵炮,面上神情似歡喜,卻又有一絲抑制不住的悵然。可當他再掃視眾人之時,那絲悵然渾然不見,倒慢慢透出幾分尊傲凜然的氣勢來。
然而,他沒有令人試炮,只命人將這十餘尊鐵炮推上船。再回到船艙時,他一把將早早抱起,笑道:“小子,咱們今年一定可以陪你娘回洪安過中秋節了!”
江文略拂了拂衣襟,坐回椅中,微笑道:“杜兄按兵不動,原來在等這鐵將軍!有此利器,咱們攻過熹河,指日可待。只是我記得,澄化五年,因為私造鐵炮,陰謀篡位,淮王府被滿門抄斬,就連陳國所有懂得造鐵炮的匠工,都被殺戮殆盡,自此再無人能造出這鐵將軍,而哀帝怕人謀反,將原有的鐵將軍也盡數銷燬。不知杜兄………”
“陳國沒有了,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杜鳳微微一笑。
“交趾?”江文略思考了一陣,恍然大悟。
“正是。”杜鳳笑道:“交趾當年和陳國交戰,吃足了鐵將軍的虧,他們付出死傷上萬的代價,才從戰場上搶了一尊鐵將軍回去,偏又不會用,只得鎖在國庫中。我想辦法弄了來,再請能工巧匠細細研究,總算是趕在這最緊要的關頭重新造了出來。”
江文略拱手道:“杜兄深謀遠慮,未雨綢繆,文略佩服。”
我也很佩服。
從交趾弄回被他們視為至寶的鐵將軍,再找齊能工巧匠,重新研造,絕非一年半載可以辦到,只怕在初下雞公山時,狐狸便開始籌劃。
然而,他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此事。
我忽然又想到,無論是以前的雞公寨,還是後來的衛家軍,銀子如何來的,又是如何花出去的,也始終是由狐狸一人作主。
我相信,此時,藺子湘的心中,也只有佩服二字。
因為她看著狐狸的目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證明了這一點。
我聽爺爺描述過鐵將軍的威力,當年第一次斡爾河大戰,突厥人便在鐵將軍的攻擊下死傷慘重,退回昆木草原十餘年。可後來哀帝聽信讒言,怕北線將領用鐵將軍謀反,召回所有鐵炮,這才致有後來的斡爾河慘敗,陳國右軍全軍覆沒。
可爺爺也說過鐵將軍的弱點,那就是太過危險,容易爆膛,發炮之人,要面臨著和對手一樣的風險。
尤其用在戰船上,萬一爆膛引起爆炸或大火,整條船都有傾覆的危險。
當我提出此點時,狐狸嘆了聲,道:“能否順利渡江,在此一舉,小小的犧牲是必要的。再說,只要是戰爭總會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