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朗把那隻時計鎖在抽屜裡。
第二天,她回到公司便吩咐秘書寄報紙副刊。
她攤開報紙,「這一頁,同這一頁,這兩頁通常連在一起,有時遷就廣告,亦會分開,你好好留意,追小說及散文的人看不到副刊會精神昏亂,千萬不要漏任何一張。」
秘書唯唯諾諾。
焦日朗是那種少數的、可以信賴的人。
中午,岑介仁差人送來雙手合抱那樣大的花束,看樣子,他打算從頭追求她。
天下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
日朗更百分之百肯定非離開他不可。
下午,日朗正在忙,岑介仁找她,講話小心翼翼,待她猶如太婆,「日朗,我有事相求。」
「下班再說,我老闆正與我說話。」
「是,是。」他馬上識趣地掛了電話。
坐在日朗對面的秘書笑,「我是老闆?」
「對,」日朗嘆氣,「記住,人人都是我們的老闆,剛才說到哪裡?」
她們繼續把信寫下去。
還沒下班,岑介仁已經迫不及待上來了。
除了最初三兩個月的追求蜜月期,岑介仁許久沒有這樣熱情。
他現在當然也有所追求。
「我們要不要到天秤座去?」
「也可以。」
兩人一坐下來,岑介仁就說:「日朗,我有一個計劃,同你商量一下。」
「請說。」
「日內我要向業主遞一項計劃書,希望霍永錦在旁助陣,她只需要出現十分鐘,我相信已經足夠。」
岑介仁興奮得不得了。
日朗看著他,「介仁,憑你的真才實料,哪愁爭不到合同?」
「日朗,就因為人人都有真才實料,所以要額外下工夫。」
日朗笑了。
半晌她說:「我代你同霍永錦去說一說,不過成功機會甚低,你拿什麼報答她呢?」
「真是,她是一個什麼都有的女子。」
「什麼都有則未必。」
「她還欠什麼?」
「我一時也想不到。」
「日朗,你對我太好了。」
日朗搖搖頭,「不不不,介仁,我已經不再真正關心你,所以才會替你做這種中間人。」
「我會好好報答你。」
「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一星期內會不會有答覆?」
急急急,急著要獲得名利,然後是更多的名,更多的利,啊,永遠氣急敗壞,追追逐逐,真是浪費生命。
日朗揶揄他:「介仁,霍永錦尚有一姐一妹,那日你也見過,不如你去追求她們,豈非更加省時省力。」
岑介仁的臉忽然「刷」地漲紅。
「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比不上她們兄弟吃香,社交圈子異常狹窄。」
「人家要講門當戶對。」
「講人才講學歷,你也差。」
「日朗,你越來越會說笑話。」
「來,乾杯。」
沒想到那天晚上,她就接到霍永錦的電話。
她邀請她到日本去度週末。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來請你,日朗。」
「你一個人?」
「是,沒人陪我。」
「不等兆平有空?」
「他已經出發到莫斯科去搞他的攝影專集。」
「你不跟他去?」
「這次失去興趣?」
「我可以告一天假,星期四下午出發,星期日深夜返來。」
霍永錦高興之至,「我立刻去訂飛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