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開了前後門兒,擺著椅凳,關上門兒也做廳堂;後邊朝南的是大伯家的三間屋子,掛著鎖,顯然是不常在家。
爺奶的屋子前面圈個小院子,院子的東邊搭著灶房,灶房的旁邊搭著雞窩,西邊堆著柴火堆;後院靠西邊熙兒家的屋子邊兒有個小門,門後邊搭的棚子是茅坑。
正瞧著,二伯孃穿了身兒半舊絳紅的繡花斜襟衣裳,髮髻上插根銀簪子,吐著瓜子兒皮出來了,“喲,傻姑娘起來了,今天利索嘛,怎麼沒流哈喇子啊。”二伯孃斜眼看了看熙兒,一扭一扭的上前面小姑屋裡去了,地上留著一路的瓜子殼,四兒看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口,“瞧二伯孃那樣兒,整天不幹活兒,這地上一天到晚的都是瓜子殼。”
熙兒笑笑沒吱聲,這咬人的狗不叫喚,不咬人的狗瞎叫喚。這明面兒上的擺臉子比表面笑嘻嘻背後耍刀子的人強。
前院外,建本和建弘正在打鬧,孫氏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多大了,都多大了,快要說親娶媳婦的人了還打鬧,你瞧把我這菜園子禍害的喲,你們這兩個兔崽子給我站住。”
小孫氏一聽兒子被婆婆罵,趕緊跑出去了,看著菜地確實是被破壞的不像樣,就跟著婆婆一起罵兩壞小子。
建本和建弘一瞧這陣勢,撒著歡兒的跑開了。
“姐,這本子哥和弘子哥肯定又打上了。”四兒對熙兒說道。
“咱哥呢?”
“哥他們啊去村裡的私塾那兒偷聽了。”四兒搖頭晃腦的笑著說,她想起了私塾的那幫男孩們讀書時候的樣子。
“村裡有私塾?”
“是啊,村裡的花家前些年出了個老秀才,說是不再考了,老了考不動了,回來造福村裡,在村裡辦了個私塾,據說教的還不錯。福子哥和祿子哥沒事兒老去偷聽。”
“那怎麼不讓他們去上?”
“奶那人,錢把的狠著呢,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會讓我們三房去讀書的,二房去還差不多,可惜二房不爭氣,沒一個肯上。在她眼裡,大房和二房就是她親生的,我們爹是撿來的,專門做長工的。”四兒覺得孫氏這樣太習以為常了,撇撇嘴的說道。
四兒扶著熙兒走到了前院,孫氏看見四兒趕緊招呼上了;“四丫頭,趕緊來,麻利的拿上鏟子歸整歸整這地的菜,被那兩小子禍害的,哎呦,混賬小子。”
四兒不情願的磨蹭著去屋簷下拿鏟子,孫氏就罵咧上了:“死丫頭磨蹭什麼呢,跟你那下賤蹄子娘一樣,做個事兒磨磨唧唧。”
這事兒還帶上罵娘了,熙兒想反正這自己以前是傻子,乘著她們還不知道她好了,整整這老婆子。
“呵呵,”熙兒裝成傻子般的語調和傻笑,手指著孫氏,“下賤蹄子,嘿嘿,下賤蹄子,嘿嘿,娘,這有個下,下賤蹄子。”
孫氏哪被人這樣罵過,還是挨傻子罵,跟個傻子發火也白髮,“去,去,去,滾一邊去,怎麼就敲不死你呢,死蹄子。”孫氏甩開膀子,一把推開熙兒,腳上踢開擋在道上的破瓦罐,罵罵咧咧的回房去了。
“四兒,這菜救不活了,拔了抄了吃了吧,重新撒種種新的。”熙兒幫著拿籃子拾掇菜。
“三姐,這菜老多呢,奶也不讓一次吃這麼多啊。”
“那也沒法兒,誰讓她親孫子禍害的呢,你看這天氣溫不低,放著也是壞,還不如吃了呢。”
“能行嗎?”
“怎麼不行,捱罵就當沒聽到,只管吃就行了,家裡那麼多人,多少張嘴巴,弄一點兒也不夠吃啊,她要說你,我來對付她。”
姐倆正一邊弄菜一邊聊天呢,小孫氏的大兒媳魯氏推門進來了。
“今兒個公雞下蛋了,傻妹妹竟然會拾掇菜,稀奇,真是稀奇啊。”魯氏提著長裙,挎著包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