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樂言搭車的時候忽然福至心靈地問:“您原先那輛車呢,已經賣了嗎?”
她正好要買二手車,這不是近水樓臺嗎?
穆皖南不知又從哪裡得知她要買二手車了,打電話來語氣並不是很好:“你就不能買個新車讓孩子坐得舒服點兒?”
“我就是考慮到思思才想買個稍微大一點的車,二手的價位正合適。”
“錢不是問題!”
“對我來說是!”
“俞樂言!”穆皖南幾乎有點氣急敗壞,“你到底在倔什麼,難道我沒給你贍養費嗎?你這麼剋扣自己和孩子是在懲罰誰,我嗎?對,沒錯,我以前是對你不夠好,忽略你的感受,你現在要以牙還牙報復我,我沒話說。但思思呢?你真以為你這份兒工作能改變得了什麼,憑什麼讓孩子跟著你節衣縮食地苦熬?”
話一出口他就發覺又說重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樂言握著電話氣得發抖,勉力平靜下來說了一句:“穆皖南,我告訴你,你以前忽略的不是我的感受而是思思的,所以你現在沒資格來質問我!”
最自私的人明明是他,怎麼到頭來反而是他有理了?他的贍養費足夠思思衣食無憂,且接受最好的教育,生活其他的部分靠她自個兒的工作努力來支撐,怎麼就成了孩子跟著她苦熬?
她現在也很懂得打他七寸。提起過去誰不會?她以前不過是愛他,寧可自己委屈也不想讓他難過。
其實讓一個人痛快很難,不痛快卻很容易。
兩人很久沒有這樣激烈地吵過。掛了電話樂言仍氣咻咻的,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喝下去,手機又重新響起來。她看著螢幕上的“穆皖南”三個字閃爍,摁掉不接,他再打,再摁,鈴聲仍鍥而不捨地響。
她火了,終於朝他喊:“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頭安靜了片刻,才聽到他低沉微暗的聲音:“對不起。”
又是這三個字,倒是比上回說得容易了,不是非得神志不清才肯說出口。
他也是不得不妥協,“你去看看過年的時候我留給你的那張卡,賬戶是以思思的名義開的,既然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至少……買車的錢從賬上劃吧!”
樂言無法對一個道歉的人惡言相向,只問:“那是什麼錢?”
“贍養費。”他又有些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額外的,就當是我為她設的特別基金,你有任何臨時需要為思思用錢的情況,都可以從裡面取。”
樂言不做聲,終於算是預設了他的這個建議。
有的事無需太矯情,從思思出生那日起,她和他就很難真正分清你的和我的。
“樂言……”沉默之後她往往就又要收線了,他連忙叫住她。
“還有事?”
這回輪到他沉默片刻,“……沒有,就是想叫你早點休息,別太辛苦。”
他明白她工作不易,卻說不出真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讓她不要拒絕他的好意,更說不出其實他就是單純想叫一叫她的名字,甚至更肉麻更親暱一點,緩解內心的那種焦渴。
“我不辛苦,做這份工作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你一向是問心無愧,不是嗎?”
這麼說就是還在生氣。其實他有愧,對她,對思思,但如今解釋都是徒勞,他也不希望讓她覺得他現在對她們只是愧疚。
…
孔女士在樂言搭車的時候拿出一個精美的紙袋遞給她:“我去出差帶回來的香水和身體乳,女兒說這款不適合我。你用的好像是這個牌子?就當禮物收下吧,擱我那兒浪費了。”
樂言擺手:“這怎麼好意思。”
“收下吧,你買了我的車,就當我附帶送的小禮物。”
樂言要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