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時就是拗不過規則,要給規則讓步,你是學法律的,這樣的道理你一定明白。”
樂言無話可說。
“說實話,池睿提出辭職的做法讓我覺得很不安。他在高田所做了快7年,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所裡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出現在的成就,就是不想靠我的廕庇,但其實我很為他驕傲。”池忠和有些語重心長,“他明年就要做到合夥人了,這種時候卻這麼衝動地提出辭職……我只能說,這種衝動是不合時宜的,也是很危險的,隨便什麼人加以利用就可以毀了他過去所有的努力,你懂嗎?”
樂言笑笑,她懂,為人父母的人其實都能體會池忠和的這種驕傲和擔憂。
“俞小姐,你也是經歷過一些事兒的人,有的話我就直說了。我不贊成你跟池睿在一起,你有過婚姻,還有孩子,除了工作的交集之外其實你們倆不是一路人,你不適合他。可他是個實誠孩子,為了在乎的人可以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付出,——你不用否認,我知道你對他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你們在一起時間越長,對他的傷害越大,不如早一點放手。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要錢、或者換一份工作,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樂言筋疲力盡地回到家裡,往床上一躺,腦海裡幾乎是空白的,茫茫地看著天花板,什麼都想不清明。
她沒想過她也會被人家的家長找上門來,給錢、開條件,就是讓她離開那個人,不要再有往來。
她忽然有點理解當年康欣的感受了,就像小時候其他小朋友的父母對自己的小孩三令五申還不算,還要親自上來說:你是品行不端的小孩,請你不要跟我家孩子玩。
這種感覺很差,卻沒有道理可以講。
她壓力大,睡不好,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找高寂雲,他正好也要找她,乾脆中午約她到對面餐廳吃飯。
兩個人點兩份午市套餐,高寂雲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是不是覺得最近我很少交工作給你做?”
樂言一怔,原來他都知道?
他抿一口冰水,似乎還是醞釀了一下該怎麼跟她說。
“樂言,何維林的大實企業因為光伏專案的事提起了行政訴訟,而且南華集團也打算收購他們,所以他們也在找合適的律所負責他們的法律事務。我接了這個case。”
樂言知道她不該表現得太驚訝,但仍是忍不住問:“所以你推了南華的業務?”
他苦笑,“一言難盡,何薰、池睿甚至包括你都不希望我接南華的業務,池睿甚至因此鬧到要辭職,我這算是一種妥協。當然你要說我是以退為進也不是不行,我已經習慣了。”
他本來就是與兩方都有接觸,南華吹了,大實仍是可以爭取的。
樂言深深呼吸,她不怪高寂雲,公事跟私事本就不該混做一談。但她也知道他今兒找她來不是要談這個。
“池睿要辭職的事兒讓我很震驚,我沒想到你們的感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兒上,他願意為你做這麼大的犧牲。你也知道他年紀不大,對我們律所來說卻是三朝元老,連田衛都走了他還在,我很感激他,也不想失去這樣一位精兵強將。”
樂言見他欲言又止,反倒十分冷靜,“高師兄,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沒有關係。”
“他的家庭背景你也很清楚,他父親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做過我的老師,所以我一向很尊重他的意見。以前有池睿,現在又多一個蔣妍顏,他把一雙兒女都放在我這裡,是對我的信任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你明不明白?”
原來那位新人助理是池忠和繼任妻子的孩子,與池睿是名義上的兄妹,難怪這些日子他一直這麼排斥和煩躁。
她的笑也有些苦澀,“師兄,我明白。”
她這樣善解人意,高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