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紅色的戈壁攤上,亮白的陽光煮沸了貼近地面的空氣,讓景象變得扭曲起來。
那隊人馬走近了,並非商隊,而是幾十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不同於虞舜國的衛兵,這些人穿著厚實的皮質盔甲,戴著頭盔,背上揹著箭弩,腰間的長劍、馬刀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但隱隱透著危險的氣息。看他們高舉過頭頂的旗幟——黑色的粗布上繡著一個銀色的圖案,遠心覺得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到過。
這隊人馬分成前後兩支小隊,押著不足十個俘虜模樣的人——這些人衣衫襤褸,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兩個孩子,被用栓在馬上的繩索捆成一排,光腳走在滾燙的沙礫上,悽慘無比。
看到這幅光景,邱遠心有些緊張,卻又怒火中燒,她拉下彰炎的手,低聲說道:“這些傢伙是什麼人?!這樣子對待俘虜,難道是你們這個世界的慣例嗎?!”“是銀帝城計程車兵。”非常罕見,少年壓低的聲音裡透著少許不安:“三國邊界,通常守備鬆散,經常有銀帝城的散兵流勇侵襲騷擾…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見,他們竟然會有俘虜,通常所到之處,只有殘垣斷壁和滿地屍首…”
邱遠心在心裡打了個寒戰:“不能把這些人放著不管!你看,還有女人和孩子!”
彰炎沒有說話,他心中的不安隨著隊伍的臨近越發沉重。那些灰頭土臉的俘虜,裸露在外的面板沾著血跡和沙土,乾涸的嘴唇裂開一道道可怕的傷口,儘管如此,無論女人還是孩子,都沒有人露出一點恐懼的神態,他們安靜又驕傲,就算一旁馬上士兵的鞭子落在他們身上,也沒有人發出呻吟聲。
遠心不安的看看身旁的少年,卻在他臉上發現近似驚恐的神情:“你怎麼了?!…”
不等她反應,彰炎突然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的從巨石後面跑了出去!
“什麼人?!”銀帝城士兵被突然冒出來的少年嚇了一跳,為首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放馬向前,厲聲問道。邱遠心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站在少年身後稍遠的地方,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們只是路過的人,沒想到在這裡遇見諸位,真是幸會幸會!”
不知道這穿著華麗的小廝在說些什麼,不過看到只是一個孩子和他的隨從,這些彪悍計程車兵爆發出陣陣笑聲。為首的軍官卻沒有笑,馬上巨大的身體,甚至因為緊張微微有些顫抖,他仔細打量少年金色的頭髮、華美的衣飾和俊美的臉龐,那雙水藍色眼睛裡的憤怒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他突然揚起手裡的馬鞭大喝一聲:“全體注意!戒備!戒備!”
士兵們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嚴格遵守長官的命令,立刻改變的鬆散的隊形,武器出鞘,將俘虜團團圍住,刀劍向外!邱遠心再魯莽,也知道現在的情勢非常不妙,她暗暗嚥下口水,偷眼看看彰炎——這小子怎麼回事?突然變得這麼衝動…
“是你們?…”他根本沒有將那些士兵放在眼裡,而是死死盯著狼狽的俘虜:“白月?小欖?…”聽到他低聲呼喚的名字,俘虜們突然開始哭了起來,他們齊齊跪在高熱的沙礫上,將臉埋在雙手中:“大人!您回來得太晚了!太晚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少年還無法從巨大的驚訝中恢復過來,他呆呆的看著他們。
銀帝城的軍官警惕的看著他:“我來向你解釋這個問題,尊貴的凰丘主人!…”“什麼主人?!”遠心吃了一驚,可是很快她就發現,沒有人願意回答她的問題。“…凰丘山已經不是你的地盤了。”軍官繼續說道:“偉大的銀帝,我們至高無上的主人,無法寬恕凰族一直以來的背叛,但是陛下特別交代,只要你願意懺悔,還是可以加入我們的陣營,一起建立一個更加強大的王朝!…”
“我在問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彰炎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