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說算就算了。先解出來,另在大營外設單牢。”
“這,這豈不還不如北山?”雅予有些急,宗王族近在咫尺,幾乎每一個都恨著他兄弟,但凡有一個起了歹心,那,那豈不是……
“不怕。”娜仁託婭握了她的手,“他們不敢。不過再安穩待幾個月,兩邊都好說話。”
她的手很小,卻很有力,將雅予的冰涼牢牢地握去,一顆焦急的心也似被握緊,不再急急地跳動。
“好了,不操那沒用的心。”勸了這麼一句,娜仁託婭重綻了笑,“昨兒就見了那麼一刻,老六就說讓我張羅你們的親事,說這幾日出來就先把親成了。”
這沒頭沒腦沒防備的,鼻子突然一酸,淚就滿滿地溢了,雅予緊緊抿了唇屏著,手指不知覺地摳著娜仁託婭,心裡化開了一般,暖暖熱熱,他終是……最知道她熬的什麼……
“我沒應他。”
“嗯?”雅予一愣,淚立刻涼了。
“你身子才將將好些,他出來也不過是換了處囚禁,怎麼能再讓你跟他去吃苦呢?”
“不是說只幾個月而已?更況,大營再怎麼都好過北山的窯洞,又能有什麼苦?”
這丫頭心一急臉就紅,娜仁託婭只管屏了笑瞧著,安安然道,“那也不成。咱們家是一般人家麼?怎能讓老六揹著個罪名成親呢?等他們把探馬大將軍還給他,咱再風風光光地行禮。”
說來說去竟是怕折了他們的面子,可這冠冕堂皇的理由雅予又如何駁得?“夫人,他自從那一回力竭,身子也不大好,也怕冷也不耐熱。雖說是個大夫,又從來不知計較自己,身邊總得有個人,我,我……”
娜仁託婭噗嗤笑了,硬屏著不敢大聲,用力拍著雅予的手,“可了不得了!不讓嫁就要做人家丫頭去了!”
雅予咬了唇又是窘又是想哭,落在她手裡任她笑,橫豎不肯就這麼鬆口。
早就知道這丫頭軟軟的人兒卻是個倔骨頭,娜仁託婭打心眼兒裡喜歡,此刻瞧著這小臉酸酸的模樣卻是鐵了心地要跟了他去,她的心也軟了,笑道,“要是老六知道我這麼逗你,不知要怎樣跟我急了。” 看那小臉還繃著,娜仁託婭攬了她的肩親暱道,“傻丫頭,知道你兩個苦,可你急還能急過你那男人?他說了,出來就接你走,成親就走家禮。左不過就這幾日了。”
“真的?”
“我敢誑你麼?你那個可是頭悍狼,誰惹得起?”
說通了,一顆心放開,淚反倒撲簌簌掉了下來。娜仁託婭拽了她手裡的帕子給她擦著,心裡對這孤苦伶仃的女孩兒又生了幾分憐惜……
姐兒兩個又說了半天體己話,雅予原想著待小東西醒了幫著帶帶,也逗逗玩兒,誰知這一覺睡得沒了個時候。眼看著娜仁託婭也著實乏了,雅予略拖了一刻便起身告辭。
娜仁託婭靠在暖墊上只覺腰痠背痛,想睡又想著寶貝該醒了,豎著耳朵聽,一時迷迷糊糊的。
耳聽得帳簾輕動,不待她睜眼,唇上便涼涼的點了手指。她抿嘴兒笑,抬起身子往裡挪了挪,榻邊的人便就勢上了榻仰身靠在她身旁。她像只貓兒一般纏了他的腰,窩進他懷裡。
他低頭吻吻懷中,“怎的不睡一會兒?”
“怕他醒。”
“你睡。有我呢。”
他溫柔的語聲就像那深山坳裡靜流的水,這些年鑽進心窩裡,她總還是聽不夠。睜開眼,日頭西斜,橘色的光正灑在他臉上,她毫無顧斂地看著他,看著他看她,身上的痠痛一時倒不覺了,“小東西就要醒了,睡不成頭又疼,不如咱們說說話。”
“也好。”烏恩卜脫笑笑,剪了手在她身後暖暖和和地抱了,“先問你一樁,老六親事你可當真張羅開了?”
“還等得麼?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