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今時……
手悄悄順著他的臉頰撫至脖頸,尋到那領下的暗釦,正是想解嘴巴忽地一涼,竟是被他握著雙肩託了起來,“是什麼?”
看著他挑了眉,似笑非笑,雅予輕輕嚥了一口,有些心虛,“嗯?”
“什麼甜滋滋的?”
一顆心落地,她嫣然一笑,湊到他唇邊,“江南的甜梅。”
“這麼金貴?”
“可不,這個時節便是在中原也不一定吃得到呢。昨兒太師帶了兩盒回來,夫人讓給我送了一盒。”
“喜歡吃麼?”
“嗯,”他鬆了手,她疊了雙臂託著下巴,晃晃地,鼻尖正好蹭著他,“在家的時候我最喜歡吃梅子。”
“那往後我可養不起了。”
“其實,就是小時候愛吃,長大了,就覺得膩呢。”
他笑了,低頭輕輕咬咬她的鼻尖,“來,再讓我嚐嚐。”
“嗯。”她趕緊仰了臉貼過去,探出舌尖給他。他抿了唇輕輕地吸吮,眯了眼的微笑彷彿當真在細細品著那甜甜的梅子,吮得她癢癢的,舌根酸酸地泛了津水,“賽罕……”
“嗯,”
“今晚別走……”
“不能不走,明兒是咱們……”
“我不管!”她立刻握了他的嘴,“明兒再說明兒的,今夜不許走!”
“嗯……”賽罕想撥開她的手,怎奈她整個人在用力,他一時還真是撥弄不開。
看他當真掙,當是不想要她,雅予頓生委屈,蠻橫道,“不讓走!就是不讓!我才不管旁人說什麼呢!我這就去吩咐鎖院門!外頭是還跟著獄卒麼?就讓他們在外頭候著吧!”
說著,人一骨碌從他身上下去,扭頭就走。
“哎!”
賽罕趕緊起身想拉,她卻已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甩開他跑了出去。看著重重落下的暖簾,賽罕無奈地笑笑。得了,不管怎麼著,一會兒回來告訴她明兒要成親的事,她怕是即刻就得張羅如何做新娘子,根本顧不得“強”他了。
想起新娘子裝束,賽罕猛地吸了口氣,糟了!只顧了與三哥強那一口氣,倒忘了那顆藍晶石的墜子他還沒刻好。小心地從懷中掏出個絨布小包,開啟,昏暗的火暈中那幽藍色依然晶瑩透亮,擱在掌心,彎彎一縷月牙兒。賽罕微微一笑,當年額吉說這是他眼睛的顏色,不知為何,再看到這塊小石頭,天然的形狀越看越似一條小小乖巧的魚兒。自打從大嫂那兒取回來,他就每夜琢磨,銀針大小的銼刀一點點一點點在那小石頭雕刻,此時雖只餘了最後小尾巴的修飾卻依舊是個心事,拖不得了,一會兒不管她怎樣撒嬌,都得趕緊回去完工。
兩指捏了正是要往袋子裡放,誰知太過小心,手一滑,小石頭竟是脫手而去。哎呀!聽著那砸落石磚嘎嘣脆的聲音,明知那質地極是堅硬絕不會碎,賽罕依舊是心驚肉跳。趕緊俯身撿起,輕輕吹了吹,正要起身,忽地瞥見床腳的漆木上怎得生出一條絲線?賽罕就勢走近,伸手一捻,那絲線竟是連在了木頭裡。他越是納悶兒,不敢扯斷,把握著力道一拽,吱嘎一聲,床腳上裂出個齊齊整整的縫。兩指卡住用力,方方正正地拖出個小木盒,原來是個暗屜。
盒子裡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看著那紙上清秀熟悉的字跡,賽罕蹙了蹙眉,猶豫了一下,拿起來,開啟……
火光中,煞白的紙,陰冷的人……
……
中原人講究年節祭祀,一日挨著一日都有名堂;草原人也無例外,各式名目一樣繁多,日子就在不知覺的忙碌熱鬧中眨眼就而過。一大家子人團聚、親熱不夠,雅予雖是尚未過門,可一直是太師府的座上賓,便是論到家禮家宴,只要有諾珠的份兒都不會落下她。
白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