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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比在草原時候豐潤了許多。思及此,耿耿於懷。對於中原,在賽罕眼中與北山一樣不過是換個地方過活,說不上好與不好,可自來到此地一個“入鄉隨俗”讓他嚐盡了儒家的道理,更切膚體念那所謂名節之重。

“護國公主”,天大的名頭,依舊護不住那弱小的人。頂著誥命的夫人們口舌並不比街頭婦人短少,唉聲嘆息之中將女孩兒家如何在虎狼營中活命的猜測一點點描繪,一筆筆加重,聲色俱全。有儒家的忠君與貞潔做後盾,嚼舌變成了衛道,且言辭溫和巧妙,聽起來讓人善惡難辨,名聲卻給她做了個實在。自己的心尖寶貝被人糟賤,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一口死血堵在心口,憋屈的悶痛賽罕從未體嘗,滾燙的手心時刻握著殺人的慾念。

於此,魚兒倒十分淡然,連世交褚家只任褚安哲一人折騰、始終於婚約的沉默都似不曾放在心上,依舊伯父伯母奉若至親長輩。賽罕看在眼中,冷硬的心腸竟是難耐羞辱,怎奈離開千里草原悍狼只是一匹孤狼,再是不通情//事這一場分離也著實得了教訓,想給她的不是不能夠,是不敢再迫她一丁點。小魚兒嬌嫩,男人的承諾總不能信,想的是實實在在相守,只如今身份尷尬談何容易,遂他來之前就已然尋到了那唯一可行的法子。

那一日在她耳邊輕聲一句著實嚇著了她,半天都不回神。實則,她自幼長在皇城之中怎會不知道這法子?淵源起自大周始祖,開國皇上允帝膝下皇子眾多卻只有一位公主,難得皇家親情愛若珍寶,不單自幼隨其喜好任性,更許她自己擇了附馬,並親賜匾書附馬府,以半子相待。只可惜,萬千寵愛的附馬依舊英年早逝,公主萬分悲痛之下詔天下立毒誓再不招親。怎奈獨守空閨歲月難捱,幾年後有了相好之人,遮避不得,廝混附馬府,那塊匾額便成了皇家肉中之刺。

無奈之下,老皇上特頒昭存留先附馬的名號許公主以有夫之身再招婿。所謂招婿,也取唯有之意,可這男人是公主的婿卻不是夫,身份來源只要是清白身世即可,無任何爵位頭銜,一切都隨公主在而在。折衷的法子不過是不想應那毒誓,一來規矩公主,二來也為個顏面,彷彿男人不續絃只納妾一般,既應了不嫁的名聲又關起門來過得自在。自那之後,歷代的公主們但凡有早年喪夫之人便大都行此道,有的是著實念舊情、不肯再將夫妻之名予旁人,有的則是被朝堂勢力之爭所欺、所用,不能再立駙馬,久而久之成了例。魚兒雖並未有過附馬,可如今兩人身份不但懸殊還得十分小心,既招不得駙馬這便是上上之策。

原本是個喜慶的事,卻不知怎的把她給說哭了,抱著他好久不撒手,直哭了個天昏地暗。賽罕實在想不出魚兒為何會這麼傷心,能相守又能守著她“大中原”,還有哪一處不稱心?可看那小淚綿綿不絕著實是肝腸寸斷,賽罕不敢說自己不明白,只得抱緊不吭聲,暗自反省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直把這一腔熱血都哭冷了去才算止住。

而後窩在他懷中,她不點頭應,也不說不,只抽抽泣泣地抹著淚瞧他,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賽罕忍了笑捏捏鼻尖兒又試探了試探,總算接了話茬,兩人這才仔細商議。此事可行卻不能行在京城,一旦有差錯就是大禍。遂決定待秋涼後,魚兒向太后提出將公主府建在江南,遠離喪盡一家性命的國事朝堂,清靜而去也算歸隱故里。斟酌下來,覺得皇家沒有攔阻的道理,太后於甥女兒的疼惜真假如何總未到了離不得的地步,且景同年幼,不論是拉攏還是忌憚都未成勢,留在京中並無益處。待回到江南,天高路遠,人走茶涼,一年半載後,一封書信便可請旨招婿,並非附馬爵,皇家大不必為此詔天下,甚而朝中大臣都可知可不知,再無不妥。

藥膳的方子寫好後,賽罕蘸蘸筆,想了又想方在收尾處多留下一個字。這是那喜好酸儒詩詞的小魚兒出的主意,非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