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夜白如此,殷眠霜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王爺是心裡掛著王妃,喜歡得放不下,而霍驚弦則更為的自責與焦心。
“要是球球在就好了!”傷心之下,霍驚弦不免口中輕喃,而夜白此時頓住了腳步。
對啊!他把球球給忘了!
他感受不到蘇悅兒的存在,但球球可是靈物,總在尋人覓物之處極為擅長!自己若是和它聯絡,或許就能知道蘇悅兒的所在!
想到這裡,夜白根本不管自己走在皇宮內苑之中,也不管此刻的夜深人靜,當即便是仰頭一聲長嘯!
只有身形的少許膨脹,但龍吟之聲卻炸雷般的響在整個皇城之上!
立時周遭的一切靜默了一秒,便全然嘈雜起來,如一石投湖般,引來皇城的驚駭,引來整個皇宮的驚亂!
可夜白不管這些,他在嘈雜裡更加全力的釋放著自己的感官去感覺周遭的一切。
他希望聽到球球的回應叫聲,又或者球球直接找到他的所在,向上次一樣前來求救。
可是,詭異的是,沒有回應。
兩隊皇宮侍衛將他們三個團團圍住,宮廷禁衛軍齊齊出動奔到他的面前,夜白也沒能聽到一絲球球的動靜。
這讓他的不安迅速上升,因為若連球球都沒了回應,那極有可能是它和主人一起……遇難。
心驟然下墜,有一種傷痛的感覺,不濃,卻帶著一絲憤怒;不強,卻帶著一絲壓抑。
他瞬間想起了八歲的那個雨夜,雷聲炸響,大雨磅礴,他的母親取下兜帽站在他的面前,淚眼婆娑裡,和他輕聲言語。
“孩子,娘來了,但娘,也要死了……”
痛就是這般淺淡不濃,卻又在骨髓裡扎著,叫他明明痛,卻沒有半滴淚,叫他明明不捨,卻又不知能說什麼。
於是當母親說,他得替她還債,讓她死的沒有歉疚,沒有遺憾時,他點頭答應了。
沒有去問為什麼,也沒有去問那樣的話,自己要揹負什麼,他只知道,他想答應,仿若這樣,他就可以不那麼痛,可以不會和他娘分開一般……
現在,相似的感覺再度湧上來。
依然是不濃的,可是卻讓他明白,他對她的在意,他對她死亡的懼怕,甚至他希冀著,誰來要求他做點什麼。
只要他做了,她就會回來,她就沒有死!
“怎麼回事?”穿著睡衣的皇上披著一件斗篷狂奔而來,他的身後追著散發的皇后單氏,兩人臉上全是驚恐之色:“發生了什麼事?”
殷眠霜和霍驚弦對視一眼後,向前一步折身而言:“皇上,王爺他賞月一時激動了。”
他沒有說實話,是因為他知道不能說實話。
蘇悅兒失蹤之時,霍驚弦就是被所謂的皇上召見而引走的,若然把這話說出來,便等於是向皇上責難。
不管到底始作俑者是不是皇上,這都是犯忌諱的事,畢竟殘王再是可以享有特權,卻也無向皇上發難的資格。
殷眠霜的話其實聽來便是漏洞百出的,不過這不重要,因為這代表著臣服,代表著不觸皇權。
所以靳螭聽到這話,眉蹙了一下,卻沒往下再去追個究竟,反倒是撇著嘴的說到:“哎,激動歸激動,好歹也剋制一下嘛,這一聲的,不知要引起皇城百姓多少不安……”
他說著已擺手,是以眾人散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出聲的夜白卻朝前走了兩步,直直地站在了皇上的面前:“舅舅,我的悅兒呢?”
他喊的不是皇上,而是舅舅,這一句話,也似帶著一絲溫柔的緩和氣息,像聊家常似的。
可是靳螭卻是眉眼高挑,因為自夜白八歲之後,就沒再叫過他舅舅,而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問的是悅兒,是蘇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