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窗紗遠遠看著那些少女們在正午灼烈的日光下曬書、曬水,無數甜美嬌俏的姿容,一片盈盈笑語聲和著涼風陣陣飄送到他的耳邊,消減了不少盛夏酷暑的煩熱。
宮元初伸直長腿,意態慵懶閒散,但那雙凝視著其中一名少女的眼神卻顯得過分專注。
“等等呀,別急著丟針,先看看水有沒有曬出膜來!”
一臉脂粉厚重、衣飾鮮麗的少婦坐在廊中揚聲喊著。
“二姑娘,奴婢先瞧瞧!”一個年紀尚小的丫頭急急地朝裝著清水的瓷碟低下頭去。
“等一下,四兒,用眼睛怎麼看得出來?你得用鼻尖去試!”一旁身穿杏色衣裙,模樣十分素淨淡雅的少女輕輕拉住小丫頭的手,笑說:“你先憋住氣,把鼻尖輕輕捱到水面上,只要鼻尖沾不了水就表示水曬出膜了。別用手摸,也千萬別吹水,不然會把膜給弄壞了。”
“風竺姐姐,我笨手笨腳的,還是讓你來試吧!”
四兒往後退開,笑著輕推她上前。
風竺輕輕一笑,俯下身,慢慢地用鼻尖觸了觸水面,水面微微被她的鼻尖按下一個坑,而她的鼻尖一滴水也未沾上。
“行了,可以丟針試巧了!”
風竺笑著抬眸,眼波流動,白皙的臉頰被日光照得清麗透亮。
“我把繡針拿給二姑娘,讓二姑娘先來玩兒。”
四兒是蘭王府二千金的婢女,一心想討好自己的主子。
“傻子,二姑娘是何等嬌貴之軀,會是咱們這種做繡針活兒的人嗎?向織女乞巧是咱們丫頭的事。”
穿著淺紫色衣衫的纖瘦少女拉住四兒,輕笑道。
“花竽姐姐說得是,我太糊塗了!”四兒輕敲了下自己的小腦袋。
“希望織女多分你一點兒巧,要不然二姑娘可要傷腦筋了。”風竺的取笑惹來眾女孩兒們銀鈴似的笑聲。
宮元初凝覷著風竺活潑的笑臉,在金黃的日光照耀下顯得那麼明亮動人。
來到蘭王府兩日了,很多事情他就算不想留意也忽略不了,其中就包括蘭王府裡聲名遠播的四大丫鬟——風竺、花竽、雪笙、月箏。
這四個女子除了服色不同以外,不論容貌、神情、氣質、舉止,都幾乎神似得教人認不出來。
據說這四大丫鬟個個聰明伶巧,擅長詩書繪畫,精通歌舞琴藝,宮元初在未見到她們四個人以前,直以為丫鬟不過就是丫鬟而已,值得如此吹捧到滿城皆知嗎?
沒想到,在親眼目睹之後,才明白她們確實有與眾不同之處。
在他身邊服侍過的丫鬟不計其數,但他卻從未見過像蘭王府四大丫鬟這樣氣質高雅的僕婢,如不知其身分,要說她們是王府的千金小姐也無人敢懷疑,相較之下,他身邊的丫鬟就顯得那麼普通呆愚、缺乏靈秀之氣了。
他不知道長年隱居在蘭王府中從不見客的王府老夫人,是用什麼方法調教出這四個丫鬟的,明明都不是親姐妹,但是俊美嬌甜的容貌卻相當酷似,不細看根本不容易分辨出來誰是誰,然而雖然她們四個人的容貌神態酷似到讓人難以分辨,但宮元初的視線卻始終只被一個人深深吸引住。
那個面容明淨似水,嬌小如荷瓣,正用可愛的鼻尖試水的少女正是四大丫鬟之首——風竺。
在無數如花似玉、精緻而細膩的容顏中,他就是特別地注意到她,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
“雪笙,你先投吧。”風竺拈起一根繡針給一旁的白衣少女。“記著,針要南北向,針尖向北,針孔向南,才能讓陽光從針孔中射過去。”
“我知道。”
雪笙小心翼翼地在水面上放下繡針,無數的女孩兒們紛紛圍了過去,等著看水底會出現什麼形狀的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