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抬眼靜靜地望著他:“難道這不正是夫君所希望的嗎?”
紀宣儀怔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此話怎講?我何時說過要你躲著我?”
錦書嘆息道:“妾身是不希望夫君這麼為難,其實夫君根本不必在書房安榻,夫君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妾身不會不高興也不會干預,妾身說過希望夫君能快樂……”
“你這是在抱怨我把床榻安在書房?抱怨我冷落了你嗎?”紀宣儀鎖眉道。
“不,不是的,妾身不是抱怨……”錦書忙要解釋。
“你應該知道,我這是為你好。”紀宣儀飛快的打斷了她的話。
錦書黯然點頭:“是的,妾身知道。”知道他不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知道他也有維護她的心意,只是這些,現在真的都不需要了。
紀宣儀定定地看著她,說:“算了,現在和你說你也未必能明白,將來,你會知道,我這樣做,真的是為你好。”
“可是妾身不希望這樣,夫君的心意,是想讓大家以為我們也是恩愛的,希望因此大家就會看重妾身,不會過於為難妾身,妾身真的很感激夫君的這片心意,但是,夫君有沒想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外面的人總是會知道真相的,到那時,只怕得到的是更多的嘲笑和諷刺,所以,妾身寧願獨守空房,寧願接受旁人的冷眼,只請夫君不要再勉強自己,為難自己,這樣,即便日子過得再艱難,妾身也能安心。”錦書直言道。
“你真的這樣想嗎?”不知為何,聽她說這些,心情像是突然間從生機盎然的*變做了蕭瑟荒蕪的秋景,原來她懂他的心思,真的懂,真希望她是抱怨的,甚至是氣憤的說這些話,那麼,他心裡或許能稍稍好受一些,偏偏她卻是用這樣平靜心態來說,說她不需要他的好意……天知道,現在來“澄心苑”已經成了他每日最盼望的事情,來看她莞爾的微笑,聽她溫存的言語,和她下棋,就算各做各的事,但偶爾的目光交匯,她羞澀的躲開去,回味起來都那麼美好,美好到會讓他心搖神蕩……這樣的感覺,以前和蔓兒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這幾天,她躲著他,他再也捕捉不到她的眼神,心中的失落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我說……我們真的在一起,你願意嗎?”紀宣儀只覺喉頭髮緊,口舌都乾燥起來,問出這話,他也很是茫然,有種思緒混亂的,混沌的,飄忽的,理不清,也抓不住,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已不像先前那樣排斥和她在一起,甚至變得有些期待。
錦書真的被嚇到了,錯愕的看著他,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受刺激了?神志不清了?還是一時糊塗了?在一起……他所謂的在一起,是單純的肉體的結合還是對她敞開了心扉?不,他怎麼可能會接受她,他心裡只有林蔓兒啊!把她當成柳姨娘第二嗎?不,雖然她是卑微的,但她絕不接受他施捨的感情。
“我們是夫妻,在一起本是應該的,但是夫君既然問妾身願不願意,妾身卻要說……妾身不願意,妾身不要夫君的同情和憐憫,也不想做第二個柳馨兒。”錦書坦白道,就算什麼都沒有了,就算他會發怒,會生氣,她也必須扞衛她的驕傲和自尊。
紀宣儀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她沒有羞澀,沒有臉紅,雙目清澄、坦蕩,這樣平靜的說,她不願意……她把他想要靠近的心意曲解為同情和憐憫,曲解為他是在找另一個替身,他該責怪她的自作聰明還是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許,這就是他背叛了一份長相守的誓言,而遭到的報應。也罷,一切都隨她……
紀宣儀盯著她手裡拿的棉衣,訕然一笑,笑容索然無奈,漠漠道:“這件衣裳不用改了,我想,我不會穿的。”說罷,大步離去。
錦書怔立著,心裡一下變的空空的,空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聽到外頭話兒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