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的紅,表情卻是淡淡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我的嘴角勾起了一點從他身上染來的溫暖的弧度,低下了頭。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他又抬頭看著晴朗的天,伸出手去揮了揮,說道:“這樣,很容易摸到天,但要真的摸到,卻沒那麼容易。”
“……”
“一伸手,才感到處處掣肘。”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從他的臉上也能看出一絲頹喪,忍不住笑了笑他過去是上山趕海的人,種花便能結果,撒網就可撈魚,但朝政之事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希望更改稅制,行仁政以教化萬民,眼前卻有著一座大山阻擋他的路。申家是皇親國戚,申太傅三朝元老,又是輔佐皇帝登上帝位的人,申貴妃把持後宮,橫行無忌,他們的勢力原本在朝中就是盤根錯節,要剷除這座大山,沒那麼容易的。
他到底,資還太淺。
我想了想,說道:“輕寒,我曾經看到過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被一頭兇勐的老虎,逼到了懸崖邊上。”
“……”他微微蹙眉看著我。
我輕輕道:“那時的情景,就像你現在這樣。這個人是輸不起的,因為老虎咬他一口,就可能會致命。”
“那,那個人怎麼做的?他活下來了嗎?”
我說道:“那個人一直被老虎逼到了懸崖邊上,然後老虎朝他撲了過去。”
“……”
“當時,我以為他必死無疑,但那個時候,他卻滾到了一邊,保全了自己;而老虎撲了個空,掉下懸崖,摔死了。”
“……”
他沒說話,只是神情的複雜的看著我其實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所想的問題,申家已經到了權勢通天的地步,用粗話說就是錦衣華服何必追趕野狗,所以就算那麼想殺傅八岱,也用那麼謹慎的手法,不管事成事敗,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讓他像那頭老虎一樣……
但是,有什麼,能讓他徹底出手?什麼,又是埋葬他的懸崖?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屋簷上的積水也已經滴盡了,就聽見紅牆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和他對視一眼,都下意識的鬆開了手,我的臉還有些微微的發燙,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邊走了過來。
是水秀。
我微微蹙眉,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還在想著,水秀也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倒是她睜大眼睛看著我:“青嶽大人,你們這是”
“呵呵,”我看了劉輕寒一眼,有些尷尬一笑:“我們,被罰站了。”
“罰站?”
水秀眼睛都瞪圓了,我也顧不得其他的,便問道:“水秀,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哦,是皇后娘娘讓我過來,接你和大皇子殿下回景仁宮的。”
“什麼?有什麼事嗎?”
話剛說完,就聽見紅牆的那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們抬頭看去,卻見裴元珍,身後跟著兩個小宮女走了過來,一看見我們,倒是也愣了一下,微微蹙眉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下,倒是熱鬧了。
我一看到她,就沒了說話的興致,而站在旁邊的劉輕寒表情也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水秀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更接不上話了。
這時,傅八岱卻從一旁的大門裡走了出來,帶著念深和幾個官宦子弟,聽著我們的聲音,微微一笑道:“他們,是被老夫罰站在這裡。”
“罰站?”
裴元珍一聽,看看我,又看看劉輕寒,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勉強笑道:“老師還真是嚴格,對輕輕寒先生和嶽大人,都一視同仁。”
傅八岱只笑了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