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褚昭鉞見她臉頰微紅,似乎有幾分生氣,心中有幾分得意,姑娘家還是有些害羞的,不如自己來調侃她下,只是他的語氣依舊有些清冷,半個字也不肯多說。
“看我作甚?”盛芳華大大方方,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模樣:“是不是因為我生得美貌?”
褚昭鉞一怔,簡直無話可說。
她是生得很耐看,可這般不謙虛的自我讚美,這樣的女子,褚昭鉞還是第一次看見。
以前參加京城的遊宴,他也見過不少貴家小姐,只要有男子轉目過來,她們便一個個成了羞答答的嬌花,不是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孔就是帶著丫鬟匆匆朝一旁走過去,彷彿被人注視是一件太尷尬的事情。
有些小姐們,但凡被盯得緊了些,心中雖然得意,可嘴裡卻忍不住要輕輕啐上一口“輕薄狂徒”,伴著粉面含春,眼波流轉。
可面前這個村姑,穿著粗布衣裳,落落大方,誇獎自己美貌一點都不覺得愧顏,褚昭鉞實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何人將她養成了這般樣兒?莫非是方才慌慌張張跑出去的那個大嬸?褚昭鉞心中暗自搖頭,有些不敢相信,那位大嬸一看就是個敦厚老實的,怎麼會養出這般古怪精靈的女子?
幾顆藥丸塞了過來,盛芳華嫣然一笑:“別看呆了。”
褚昭鉞總算是反應過來,吃力地探出身子,呸呸呸幾口,將藥丸全部吐了出來,他苦大仇深的望著盛芳華,她又是拿治雞瘟的藥來堵自己的嘴?
“我給你吃的,可是難得的活血療傷的藥,你竟然這般暴殄天物。”盛芳華惋惜的搖了搖頭:“你難道是準備到我這裡騙吃騙喝的住上半年?”
“不過是些許皮肉傷罷了,怎麼就要治上半年?”褚昭鉞冷笑:“你是準備騙錢罷?”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手指摸了個空,往日掛玉玦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印記,可是絲繩卻不在那裡了。
“你還記得起玉玦?”盛芳華有些驚奇,看起來這人也不是純粹的失憶嘛,至少他還記得起他的玉玦。
選擇性失憶?
有些人,內心排斥一些東西,或許就自動選擇遮蔽了這部分資訊,而有些他自己渴望記得的,就不願意將它隱藏起來。
比如說這塊玉玦。
盛芳華並不識玉,可是從這玉玦的顏色來看,通明透亮的綠,汪汪一碧,即便她再沒見過玉,也明白這是好東西。
褚昭鉞那緊張的樣子更確定了她的推測,這人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可偏偏還記得那塊玉玦,看起來這玉玦肯定是價值連城。
頃刻間褚昭鉞有些懊悔,自己怎麼就說漏嘴了呢,怎麼樣也該沉得住氣,以後想辦法將它拿回來。可自己這般一說,這女子肯定已經明白這玉玦十分貴重,指不定明日轉手就給賣掉了,自己到哪裡尋去?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東西。”盛芳華笑了笑:“我只是將那玉玦做抵押品而已。”
“抵押?”褚昭鉞抬起頭來,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你去藥堂看病,肯定你要付診金,對不對?”盛芳華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褚昭鉞,這男人生得一副聰明樣兒,可萬萬沒想到會這般糊塗:“你去藥堂抓藥,要付銀子,對不對?”
褚昭鉞呆呆的點了點頭:“不錯。”
“我已經找過了,你身上統共就帶了一兩多銀子,如何付得起診金和藥費?更別提還有各種護理費用了。”盛芳華從荷包裡掏出兩塊碎銀子,微微一笑:“阿大,這點錢連我的診金都不夠呢,怎麼樣我也得要弄些抵押的東西,等你們家來人接你的時候好換銀子。”
“你……”褚昭鉞無語,她怎麼能隨便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呢,阿大阿大,夠土夠難聽,比他家那些下人的名字都不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