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壞她,掠奪她,囚-禁她。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存在這樣一個人。
僅僅是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讓他失控成這樣。
佔有慾化為冰冷而洶湧的殺意。
沈澹月伸出手,大拇指輕輕按住明琅的咽喉,不動聲色地摩-挲。
鮮紅的血液在她的頸動脈裡奔湧、搏動,發出幾不可聞的沙沙聲響。
如此輕微的聲響,卻在他的耳邊扭曲放大,與胸腔裡激劇的痛感形成同頻共振。
掐住她。
扼下去。
殺死她。
她死了以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他不會再有這樣古怪的佔有慾,也不會再因幾句簡單的告白而失去理智。
為什麼下不了手?
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困難。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為什麼會心口劇痛,為什麼會啞口無言,為什麼會擁有如此可怕的佔有慾,為什麼會連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都感到困難。
真相已近在咫尺。
甚至,就在他的口中,卻是如此難以啟齒。
因為一旦承認,就意味著,她將徹底凌駕於他的頭上。
她是如此堅強、健康,身上不斷地湧出鮮活的生命力,如同一頭精力旺盛的野獸,將他逼向黑暗的角落。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厭惡。
他喜歡居高臨下地控制一切。
她可以是一頭不馴的野獸,但脖頸上必須套上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必須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屈服於她,最終結果很可能是她給他戴上鎖鏈。
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屈服於任何人。
權力、金錢、死亡,都不曾使他屈服。
她憑什麼讓他低頭?
想到這裡,沈澹月混亂不堪的頭腦突然清醒了。
他視線下移,緩慢而又冷淡地打量著她,覺得她也不過如此。
之前的自己可能是陷入了某個思維誤區,才認為她有著恐怖的吸引力。
事實上,權力與金錢,哪一個不比她更有吸引力?
沒人不愛權力。
但他不想對權力低頭,永遠陷入壟斷公司相互制約的局面,於是離開了高科公司,組建了反公司聯盟。
以一個利益集團去對抗另一個利益集團,就是爭奪權力。
反公司聯盟本質上是一個利益集團。
他從不粉飾自己的野心。
他不要公司,但要權力。
沈澹月以睥睨的角度,注視著明琅,冷漠地思忖,她全身上下哪一部分比權力更加迷人?
然而,他的心底卻在計算,究竟要奪取多少權力,才能徹底掌控她。
她身手很好,是個不錯的保鏢。但她並非無可替代,比她更強大、更忠誠的保鏢多的是。而且,他也不需要她的保護。
但他卻在不自覺思考,是否能以僱傭保鏢的名義,永久留下她。
這些想法全是失控的,怪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
可他停不下來,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
這種感覺令他恥辱,非常想要殺死她,以絕後患。
然而,他卻連掐住她的脖頸都做不到。
沈澹月恥辱、憤怒又害怕。
他閉上眼睛,害怕有一天連唇齒都不再受控,說出她想聽的話,然後永遠屈服於她。
甚至於連慾望都屈服於她。
——她不需要拯救,而他又擁有強烈的拯救欲。
他不想看到,有一天連拯救欲都對她低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