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幾個二鬼子見一根筋受到了奚落,不由得哈哈笑起來。幾個真鬼子不知他們笑什麼,也跟著裂開大嘴笑起來。
一根筋羞惱地說:&ldo;媽的你個要飯料,找死是不是?&rdo;
後邊一個日本軍官喝斥:&ldo;你的,快快地走路!打鬧的不要!&rdo;
又沖許傳領喊:&ldo;你的!快快地走開!&rdo;
許傳領裝做害怕的樣子,離開了路,沿著路南邊的田埂,逆著鬼子的隊伍向前走。不過他眼睛的餘光一直掃著這支隊伍。不時很隨意地從地上隨手劃拉一些草棒、草葉和石塊子。一邊默默地數著機槍、小炮和人數。一根草棒代表一挺輕機槍,一個草葉代表一挺重機槍,一個石塊是一門小炮。等隊伍走過了,他記下的數字是:鬼子是一百二十來個,二鬼子是二百三十來個。九二步兵炮兩門,迫擊炮四門,重機槍九挺,輕機槍二十三挺。另外還有五輛騾子拉的大車。他記在心裡了。
等隊伍走過去,在他經過的那個小村子歇息了,他離開路向南走了走,擦著村子南邊的樹林,急急地向回趕,趕到螞蚱嶺,直接找到羅營長報告了情況。不一會兒,董玉麟和龐有福也回來了,他們在路上也看見敵人已經上了路,爬在一個山坡的石頭後邊數了數他們的人數、裝備,和許傳領的相差不大。羅營長馬上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
3
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螞蚱嶺上的觀察哨就看見了太陽旗。
敵人的大隊走過來了,有騎馬的軍官,有拉著&ldo;戰利品&rdo;的大車;有騾子拉著的九二炮,走在自己的治安區裡,大意得很,連戰鬥隊形也沒擺,懶洋洋地向前走。只在前邊三百米處放了一個班的尖兵。
待尖刀班走近三排和偵察班守衛的土丘時,大隊人馬也走到了螞蚱嶺下。營長一聲槍響發出了戰鬥訊號,一連、二連,連加插到後邊的三連,一齊開了火。路上立刻變成了一片火海,人影都被一層灰色的煙霧籠罩了。子彈和彈片交織成了密集的網,路上的人根本來不及展開火力,一片片被絞死在這個網中。拉車的騾馬也大多數非傷既亡,躺在了河灘上。傷騾子咴咴的慘叫,加深了恐怖氣氛。羅營長就是下令死打,把火力發揮到最大限度,給敵人以最大殺傷後,才下令吹起了衝鋒號。
日軍的指揮官畢竟有一定的戰術素養,短暫的驚慌後,馬上判斷了一下形勢,先是收攏部隊,接著就兵分兩路,一路在河灘上找了塊窪地,擺成一個環形陣地,用炮、輕重機槍向四面還擊;一路返身向來路衝擊,想撕開一個口子。沒想到包抄到他們後邊的八路軍打得很猛,這一塊又是平坦的河灘,沒有隱蔽的地方,日軍傷亡很大。指揮官馬上下令讓這部分日軍回過身來,混同前邊的尖刀班,向三連三排和偵察班把守的土丘發起進攻,想從這兒奪開一條出路。
向河灘上衝鋒的八路軍一時也不順利,倒下了十幾個,別人被壓在了地面上。
困獸猶鬥,向土丘上的衝擊一開始就是猛烈的,三十幾個日軍帶著六十多個二鬼子,擺開衝擊隊形,喊叫著向上沖。
三排長很沉著,豎起大拇指,目測了一下距離,在敵人離陣地約有九十米遠的時候,他命令各班長給每個戰士指定好打第一槍的目標,然後一聲令下:&ldo;打!&rdo;一排子彈打了出去,對方的衝鋒隊形裡倒下了十幾個。
接著,各班長又指定了第二槍的目標。就這樣,陣地上並不進行急促射擊,只不慌不忙地瞄準了打排槍。對方不斷有人倒下。但在一個指揮官的指揮下,隊形並沒有亂。
三排長走到偵察班的陣地上,說:&ldo;聽說你們本事都不孬,打槍也準,這麼地吧,你們九桿槍都給我瞄準那個拿指揮刀的鱉羔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