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確實是本君好友所在之界。」千機老鬼聲音透出一股物是人非的哀傷。「這翼望山便是當年好友的洞府。此界既是復原過,但這山脊破碎,洞府殘敗如斯,只怕早已凶多吉少了罷……」
就在眾人終於明白早上為何千機老鬼會激動失常時,張舟忽然捂著耳朵叫喊道:「不要彈了!我現在不想聽!」
花萬卿及時伸手抱著他,焦急問道:「你怎麼了?」
「前輩……」張舟抬起頭來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話還未說完,眼一黑暈過去了。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嚇得不輕,花萬卿更是六神無主,忙不迭給他輸送元氣。按在脈門上的手都是抖的。
人一直在他身旁,明明昨日便顯現異狀,他卻沒能及時發現問題。花萬卿一隻手緊緊摟著張舟,一隻手按在他脈門上運氣,心中自責不已。
屋漏偏逢連夜雨,束問兒在此時站起來向著山下望了一眼,說道:「他們來了!」隨著她話音剛落,她望去的方向便快速湧來大片的灰色蝗蟲。
另三人拿起武器站到前方,準備一場屠殺。
「花萬卿!你不必再消耗元氣,張小子的身體無恙。」千機老鬼出聲道。「他之魂識封閉,神魂縮在神府之內。你們在魔界之時可否遇到過什麼?」
收了元氣,花萬卿仔細回想,忽然想起一人,說道:「對了!他曾去聽過一名喚紫鷟的魔界女子彈琴!」
「唉!看來他中了那人的暗示,正陷入心魔考!」千機老鬼道出張舟的癥結,又道,「現形勢所迫,本君欲借張小子身體一用……」
不等千機老鬼把話說完,花萬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張舟手腕上的千機鐲,警惕道:「你在此時提出未免不合時宜!」
前方三人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盯緊即將湧上山來的人。自他們五人一同行動以來,此次內憂外患夾擊為最煎熬的一次,但仍需他們合力支撐。想著對張舟的魔考無能為力,那麼至少要擋住前方飢餓又瘋狂的人群。
對於花萬卿的警惕,千機老鬼並未動怒,而是曉之以理道:「本君知你心中顧忌,先與你說明為何此時借用張小子肉身。本君理由有二:一者因此界與本君淵源,本君無法袖手旁觀,決意親自摧毀此界;二者因傳送之時若只有剩餘四人的能量,難以在此界摧毀之前脫離。至於你所擔心之事,本君可立重誓,若是奪舍張小子,本君元神俱滅!」
就在千機老鬼解釋之時,前方三人已經開始動手斬殺衝上來的第一波人群。
「還要考慮多久?」千機老鬼催促道。
「好!我信你一次!」花萬卿考慮再三後,將千機鐲重戴回張舟手腕上。
一陣紅光將張舟整個人包裹,待紅光消失後,他睜開眼。那雙眼睛中蘊含的不再是花萬卿熟悉的情感,是一種睥睨世間的清冷。明知此時的張舟乃是千機老鬼,花萬卿仍覺得心口緊縮,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愛至深,更不能忍受對方的冷漠。
張舟站起身,舉手投足間丰姿俊逸,渾身散發出一股欲狂欲仙的灑脫。他凌越半空,手掌翻覆,雄渾氣勁一推,白悅華三人前方的人海倒下一大片。
「先離開此地!」他丟擲雲舟叫道。
顧秋鵑回頭時還不忘去拉一把束問兒,哪知束問兒推開她的手,笑道:「不必了!帶著我你們會更麻煩。」
想到她此前所說的,清醒只是一時。顧秋鵑咬咬牙,心一狠扭頭躍上雲舟。
石塊如雨般砸向雲舟,那些被野獸替換了的人群瘋狂湧來,被飢餓控制著只想吞噬一切。
雲舟騰空,地面上跪拜的束問兒陷入灰撲撲的人群中,無數的手正在撕扯著她。鮮血很快染紅了顧秋鵑送給她的衣物,斷落的肢體迅速朽落成泥。即使是長生不死,即使能死而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