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他並沒有更多時間去思考如何凝實道念，眼前的世界是他們遭遇的最糟糕的一次。

這個世界入眼的只有死一般的灰色，灰色的山石，灰色的大地。沒有動物，沒有植物，沒有流水，天空積壓著不同灰度的雲層，看不到日月。在這個世界裡也沒有靈氣。

張舟和花萬卿嘗試著去溝通此間的天地元氣，徒勞無果。

「這裡簡直像死亡世界。連天地最基本的元氣都感覺不到。」張舟抱怨。

顧秋鵑看向他笑道：「說得你好像死過似地，你怎麼知道死亡世界一定是這樣？再說了，千機老鬼不是說只會傳送進他生前去過的世界裡嗎？」

「我說的是像傳說裡的死亡世界！」張舟澄清道。他是真死過沒錯，但也沒印象呆過這麼壓抑的空間。

接著他又抬起左手腕敲了敲千機鐲，對顧秋鵑說：「你最好別把老鬼的話都當真，他偶爾會失誤，失誤都在最關鍵的時刻。」

放任兩個小鬼瞎聊，申屠晃宿對花萬卿和白悅華說道：「此地有無可能是在某種結界內？如同墨淵林海的核心。」

「那便先走走看。」花萬卿點點頭，覺得申屠晃宿的猜測不無道理。

「等師叔先恢復了再走吧！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他們三個現在的靈力不足自保。」張舟聽說要走，趕緊插話。

想到之前他們靈力不足時被夔鳳姿偷襲得毫無逃脫之力，申屠晃宿又馬上贊成張舟的提議，順口誇了他兩句。

花萬卿立即化光繞附近山地轉了一圈，回來道：「有一處山洞，我們先去那歇腳。」叫張舟掏出雲舟，花萬卿便載著四人去他找到的那處山洞暫作休息。

眼下只有食用含靈氣的食物來補充恢復靈力。張舟的儲存再次擔當起大任。

想當初他只是因自己還未闢穀而養成的貯藏習慣，沒想到在他闢穀之後還能派上這麼大的用場。

他和花萬卿不需要補充靈氣，兩人在洞口一邊瞭望一邊運功調動自身元氣相生來恢復。

噔——噔噔——！

淒涼的音調又響起，張舟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任何活物，連一絲風都沒有。他抬起頭看看天空的灰雲，似乎和先前看的一樣，沒有改變。

對他來說，這世界簡直就像核爆過的星球。天上的積雲裡彷彿兜著沉甸甸的輻射塵埃，隨時會塌下來。這樣的視覺感受令他感到煩悶和壓抑。

千機老鬼雖說過，只會將他們傳送到他生前去過的世界，但以千機老鬼失常的坑爹慣性，說不定他活著的時候去過什麼靈界或冥界一類的地方。或許……其實是他們已經死了？

張舟轉念一想，頓時覺得渾身寒冷。死……他又死了？或者是他一直就是死掉的狀態，從沒有離開過？難道身邊的人都是他想像出來的嗎？

是了，他是那麼渴望被關懷，被需要，從媽媽身上從女友身上得不到，才幻想出一個男人來愛自己……

「稀飯！」花萬卿急切的聲音喚醒他。「你怎麼了？」花萬卿發現他氣息不穩，轉頭一看發現他眼光發直，趕緊過來。

看著花萬卿眼睛中透出的焦慮，張舟牽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想回家！」他哽咽道。

「會回去的！」花萬卿堅定地說著，環住他的肩。

被熟悉的氣息包圍，依靠的身軀傳來的溫熱讓他又有了些真實的感覺。他將臉埋進花萬卿的頸窩，感受著柔軟的頸部面板。這些真實的觸感都是來自他的道侶，與他定下因緣契約的道侶。

他剛才是怎麼了？竟然會懷疑花萬卿不存在？

「咳！」申屠晃宿出來就看見兩人抱成一團。他就不明白了，這兩人到底哪來那麼多情話要天天粘在一起，不會膩嗎？雖說已經知道他倆正式結為道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