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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要在那片宛如白色法蘭絨床單的雪地上尋找人工建築物的話,似乎找遍天涯海角也只有這座斜屋。

夕陽沉落,在陰鬱的鄂霍次克海上,荷葉般的流冰從水平線那邊日復一日的推擠過來,彷彿要塞滿整個海面。沾染陰鬱色彩的天空,不斷傳來忽高忽低、宛如呻吟的寒風低嘯聲。

流冰館終於亮起了燈火。雪花再度狂舞。這種景色任何人看了都不禁會產生些許憂鬱。

第一幕

'第一幕' & 第一場 流冰館的玄關

??? 如果世上真有能排遣無聊的舞蹈,

那一定是死人之舞。

大廳中流瀉出《白色聖誕》的旋律和眾人嘁嘁喳喳的談話聲。天空中飄揚著粉雪,從遠處傳來雪鏈的聲音,一輛黑色的賓士爬上山坡,裡面載著前來參加聚會的客人。

濱本幸三郎銜著菸斗,站在大開著的門前。他繫著一條英國上流風格的蟬形闊領帶,頭髮已經全白,但鼻樑高挺,全身沒有多餘的贅肉,一下子還看不出他準確的年齡。他取下菸斗,吐出白煙,微笑的看著身旁。

小女兒英子站在他旁邊,穿著顯然很名貴的晚禮服,不畏寒冷的裸著肩膀。頭髮挽得高高的。雖然有遺傳自父親的鷹勾鼻,顴骨也很高,臉蛋仍不失為一個美人。身材很高,大約比父親還高一點。

她的妝配合晚宴場合,化得濃淡合宜,唇角彷彿正在聆聽工會幹部抗爭的老闆般緊緊抿著。

車子駛入泛著暈黃燈光的門前車道,在兩人眼前停下。車子尚未完全停妥,車門己經被大力推開,一個大塊頭且頭髮稀疏的男人性急的跨下車來,踩在雪地上。

“這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特地出來接我,這怎麼敢當!”

大塊頭的菊岡榮吉以過度宏亮的聲音說。看來這人只要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大聲起來。像這種生來就適合當工地監工的人其實十分常見。或許是因為嗓門大,他的聲音相當粗嘎。

流冰館主優雅的點點頭,英子說聲:“辛苦了”。

一個嬌小的女子尾隨著菊岡下車。這對兩位主人,至少對女兒英子來說,是件出乎意料、令人不安的事。女子穿著黑色洋裝,豹皮大衣披在肩上,動作優雅的扭著腰下了車。濱本父女從來見過這個女子。她的臉蛋嬌小可愛,宛如小貓咪。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秘書相倉久美……這位是濱本先生。”菊岡雖然極力剋制,但話語中依然流露出一種自傲的音調。

相倉久美嫣然一笑,用頻率高得嚇人的聲音說:“幸會”。

英子完全沒有把久美的聲音聽進去,這時她正傾身對著駕駛座,吩咐早己認識的上田一哉停車的位置。

站在後面的早川康平帶兩人去會客室後,濱本幸三郎的臉上略略浮現了愉快的笑容。相倉久美是菊岡的第幾任秘書呢?如果不記在紙上,簡直記不住。她今後大概也會努力坐在菊岡的腿上,攜手漫步銀座,專心做好秘書的“工作”,累積她個人的財產吧。

“爸爸。”英子說。

“什麼事?”幸三郎咬著菸斗答道。

“您不用在這裡等了。只剩下戶飼和金井夫婦還沒來,對吧?用不著您特地出來迎接他們,有我和康平就夠了。您去陪陪菊岡先生吧。”

“嗯,那就聽你的吧。不過,你穿這樣會冷吧?小心感冒喔。”

“說得也是……那您跟大嬸說一聲,叫她幫我拿件貂皮大衣來好嗎?隨便哪件都可以。請您叫她交給日下,送來這裡好嗎?反正戶飼也快到了,日下最好也出來一起接他。”

“我知道了。康平,千賀子在哪裡?”幸三郎轉身向後問。

“她在廚房那邊……”

兩人一邊說著這些,一邊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