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將軍!”看著如同血人一般,斷了一臂的安吐根,高延宗不由驚呼一聲,然後堅決地道:“老將軍,你已經受傷,還是好好下去將養吧。朕不會盲目行事,一定會守住晉陽!”說道這裡,高延宗將目光投向韓骨胡,一臉鄭重地沉聲道:“韓將軍,一切拜託你了!”
“定不辱命!”韓骨胡咬了咬牙,然後堅定地答道。
“這匹馬給你,保重!”高延宗翻身下馬,將馬韁遞給韓骨胡,然後深深地看了韓骨胡一眼,留下一句“上城”,便迅速向城頭攀去。
韓骨胡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翻身上馬,望著城外百餘米外的周軍,頓時振臂高呼道:“弟兄們,為了大齊,與我一同殺出去!”
“大齊萬歲!”
“殺!”
韓骨胡身邊約莫三千甲士頓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揮舞著兵刃,嗷嗷怪叫著向城外衝去。
“想不到齊國中也有如此將領,如此精神倒也叫人欽佩啊!”
看著齊軍突然爆發出驚人的氣勢,拼死反撲,韋孝寬不由微微動容。也許在韋孝寬看來,賀蘭豹子的舉動不啻於螳臂當車,無濟於事,但他的意志卻不得不讓人尊重與佩服。
“傳令,讓北部的宇文忻將軍派一萬人馬來西城。”見韓骨胡再次率眾衝出城來,韋孝寬眉頭一挑,沉聲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宇文邕親自率軍向西門中衝鋒,統御全域性的責任便落在了韋孝寬的身上。
如今晉陽西門開啟,短時間內無法關閉,正是周軍突破的最佳時機。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讓齊軍反撲成功,重新關閉城門,周軍要想再次突破,所花費的代價只怕會大上許多。
是以,雖然周軍在齊軍捨生忘死的反撲下,一時間無法突進,損失更是巨大,但韋孝寬不但不放鬆,反而加大攻勢的緣由。
而在東、南、北三方面,周軍的攻勢也甚是迅猛,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極大地牽制住高延宗以及城內的兵力,讓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阻止宇文邕進城。晉陽城雖然固若金湯,但只要周軍進城,長驅直入,失敗便在所難免。
高延宗雖然與高緯一樣,算不得什麼賢明的君主,但他在此時此刻的表現,他與後者卻是天壤之別。危難當頭,高延宗沒有畏懼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想著棄城而逃,而是奮力一搏,雖然這之中有形勢所迫的原因,但他能做到這一點也實在難得。
到了城頭,高延宗顧不得休息,立即便投身於戰鬥中,肥胖的身子奔走如飛,一柄鐵槊更是寒光閃爍,不斷收割著攀上城頭的周軍的性命。
高延宗身先士卒,無疑極大的穩定了軍心,激發了齊軍的鬥志,雖然他們缺乏訓練,指揮排程還有些混亂,但在城中百姓的鼎立支援下,倒也將三面城牆穩穩守住。
滾木雷石,火油烈火,飛石箭雨不斷從晉陽城頭拋下,給周軍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但在韋孝寬機敏靈活的排程下,周軍的進攻節奏控制得極好,給齊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狹路相逢勇者勝,踏平晉陽,活捉齊主!”晉陽西城下,踏入城門,看著城門內密密麻麻擁擠著的齊軍,宇文邕一邊從一名齊軍士卒胸膛中拔出染血的寶劍,一邊厲聲大喝道。
“大周必勝,殺!”王軌緊緊地守衛在宇文邕身邊,一邊劈砍著附近的齊軍,一邊大聲道。
“殺!”
在宇文邕的帶領下,面對齊軍的瘋狂反撲,周軍沒有絲毫畏懼和退縮,所有人都緊跟著那高高飄揚的帥旗,瘋狂地怒吼著,殺戮著。
“宇文邕,有我韓骨胡在此,你就休想踏入晉陽城半步!嘿!”韓骨胡一刀將一名周軍劈成兩段,一邊紅著眼睛,仇恨地看著數十米外的宇文邕厲聲道。
“韓骨胡,休要出言不遜,賀若弼在此,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