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行垂下眼眸,一口一口的吃著粥。白粥味清。裡面倒沒什麼新增物。小菜味重,每一樣裡都放了藥。佳期說的沒錯。吃了不會送命,只會讓她手腳無力。是藥三分毒。手腳無力只是表象。神經元被麻痺,這種藥物長久潛伏在身體內,最終會造成肌肉失調。如果到禧地的這一路都吃這種藥物。她至少要花費一年的時間才能徹底排清。這一年,勢必會身嬌體弱,不堪盈重。這還是在她有意識吃排毒食物前提下的最好現象。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健康。如今,卻是連這最後一點都要破壞……不可饒恕
斯條慢理的用過小菜。不多不少,每一種都嘗些。只吃白粥是不行的。這一頓若是沒碰小菜。下一頓送上的,絕對是添了料的粥。
粥吃的乾乾淨淨。取過茶水漱口。佳期收回空碗:“姑娘,不是不給你多吃。實在是你餓了兩天,不宜一次吃的太飽。”
殷如行拿帕子擦拭嘴角,不經意的道:“你家姑娘,這會兒該嫁進韓家了吧。”
佳期手一抖。托盤中碗碟顫動,發出瓷器輕微的碰撞聲。
殷如行無聲的微笑。果然如此。大名鼎鼎的青樓名/ji原蔻娘嫁給了馮胖子。韓四新納的小妾,自然就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了。只要日後緊守門戶,誰會知道她的過往?
韓四。又一個知情同謀人。
殷如行默默記著名單。不急。她會活著,會好好的活著。一個一個的算賬。
………
補更……
第114章演戲
第114章演戲
馬車轔轔,朝著未知的方向行駛。殷如行撐了身體欲揭開車窗簾。卻發現窗簾被釘死在了車壁上,兩邊都是一樣。她冷笑一聲,不再費力氣。安靜的躺下,舒展手腳。閉合眼睛,安靜傾聽身體內的呼吸。一點點的調勻。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佳期再度進來,依舊是一個托盤,粥和小菜。這次不同的是多了些點心。
殷如行看著那點心,冷笑一聲:“我生平最討厭吃點心。甜呼呼、油膩膩的,誰要吃它飯呢?我要吃飯你們要虐待人麼?”點心味重,容易下藥。白飯或者白麵饅頭這類簡陋吃食,因其味道單一反而最不容易新增藥物。
佳期笑道:“這點心是大師傅精心做的,味道挺好。姑娘嚐嚐就知道了。”
“啪——”殷如行操起那疊點心就朝她砸了過去,罵道:“混賬我就算再被囚禁也是將來進府做如夫人的人你就這麼恣意妄為連點兒吃食都要苛刻我?我又不是要人參燕窩一點兒白米飯都不給你主子窮瘋了吧沒錢就別學人家收人也不打聽打聽,你當我是那等粗茶淡飯混大的呢”
佳期偏頭躲開了碟子,一臉陰鬱。殷如行繼續高聲冷笑:“也不怪你。迎送往來那地方出來的原也沒見過世面。你當城主府是你們樓子裡呢一點子粗陋點心也當個寶?我今兒就教你個乖。米飯養人。碧粳、珍珠粳、白玉秈。這些上等稻米或是用兩年生的翠竹,或是用當季的新鮮荷葉為容器,新增最潔淨的泉水蒸煮。做出的飯晶瑩剔透,色澤光亮。入口即化,餘香滿唇。這才是吃食告訴廚子,做點能見人的送過來。少糊弄我”
佳期被罵的狗血淋頭,一時呆滯住。這時,車廂外傳來兩聲咳嗽。她方恍然醒悟,忙忙的收拾了碎瓷片,包好走了出去。
她走後,殷如行快速的將幾樣小菜各倒了一半在手絹中。包好後藏在角落。然後三口兩口喝完白粥。這才不緊不慢的用勺子在碗底刮來刮去。
車廂的門簾動了一下,一個留著三綹長鬚的中年男子彎腰走了進來。
他對著殷如行拱了拱手:“原姑娘,在下霍起儒,禧地繕儀郎官。”
很好,禧地一方的人總算出現了。殷如行盯著他,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