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大人大量,可千萬別為了個不著調不懂事的,誤會了我事小,拂了您教導的一番美意事大,您說是不是?”
洪爺笑了:“難得袁少明白事理。”
“好說,洪爺是牧之敬重的人物,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我罪過可就大了。”
兩人一起空洞地笑了幾聲,我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點犯困,明明兩個人緊張得肌肉都繃緊,卻偏偏要說這些我聽不大懂的話。我不安地動了動,開口說:“別扯頭髮。”
兩人均一愣,我微微側頭,對名為洪爺的男子認真建議說:“人體毛髮隱藏蟎蟲細菌,很髒。揪著頭髮像書裡描寫的女性打架方式,不適合你。”
洪爺呼吸一頓,袁大頭卻沒忍住,撲哧一笑破了功。我照例不去理會他笑什麼,繼續說服洪爺:“你放開,我手腕斷了,不可能跑。”
“閉嘴!”洪爺咬牙切齒地說,順便用勁一壓,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實在太疼了,疼得我都感覺心臟缺氧,渾身毛孔有種虛空的涼意,過了片刻,我才意識到那是冷汗。
我從沒受過這樣的損傷,被囚禁的年月沒人從身體上虐待我,在查理那就不用說了,查理不會對我使用暴力。就連沒怎麼接觸的張家涵和袁牧之,也沒朝我動過一根手指頭。
我的四肢骨骼發育比同齡人晚,且瘦削修長,無法形成塊狀肌肉,力度什麼的更是無法可想,那是因為我在成長期缺乏足夠的營養和運動所致。在那麼漫長的年月裡,光是保持它們靈活自如就已經很不容易。
今天的事看起來,我的骨骼想必也不結實,當然不排除洪爺是個擒拿搏鬥的行家,對如何掰斷人的手腳有專業認知。
事到如今,我只能在劇烈的疼痛中不無遺憾地想,如果袁牧之晚點來,或者乾脆不來就好了,那樣我就有足夠時間催眠洪爺。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重組這個人的記憶,他不是壓抑著內心慾望不肯表露麼?那個慾望肯定違背了他神志清醒時的價值觀,如果有機會,我非把他的潛慾望具體化,指示他將之視為人生目標,看他會不會在價值觀和慾望的極度分裂中發瘋。
那樣想必會很有趣。
“袁少,既然你通情達理,那我也好說話,這小子我就勉為其難,替他家大人教育教育,這個教育場面你如果有興趣,不妨留下來一塊看看,放心,洪都這麼些年,別的沒有,□這些不聽話小野貓的招數還是挺多,想當年阿Ben也受益匪淺,不然怎麼可能爬到頭牌的位置……”
袁牧之眉毛微微一跳,這是他怒氣勃發的徵兆。我微微眯眼,立即悶哼一聲,咬著下唇,表示被洪爺弄得很疼。這個做法果然令他眼中積攢的怒氣又深了些,雖然不知道他生氣什麼,但我能確定,他不願意留我在這。於是我抖著聲說:“不要……”
“不要?”洪爺愉快地笑了笑,抬起我的下巴說,“現在知道怕了?晚了,小寶貝,瞧著小臉白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你只會這些嗎?”
他微微一愣,我柔聲說:“你只會這麼對我嗎?你從來沒對我好過,現在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你不知道我也會疼嗎?你為什麼非這麼做不可?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你不是說不離開我嗎?原來你所說的不離開,就是留我在這折磨我嗎?”
“不……”他眼中有些迷茫,下意識搖頭說,“不是……”
“你弄斷我的手,還說要當著別人的面折磨我,”我用陳述一件事的口氣緩緩地說,“你說還有很多花樣,就像我只是舞臺上供人娛樂的小丑,你怎麼折磨都無所謂。可是我也是個人,你忘了我也是個人嗎?你渴望的東西我也渴望,你想擁有的感情我也想擁有,你害怕的變化我也害怕,你怎麼能只把我當成一個低賤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