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寧知道,西梁派遣使團來宋,無非就是想要軟硬兼施,憑藉的也就是身後的這些軍隊。想要成為壓垮大宋和北蠻對峙情勢的最後一根稻草,好藉機左右逢源,得到最大的好處。
可是西梁胃口太大,大到趙長寧根本不想接受。
區區立國不到百年的西梁,疆域還不如大宋一省一道大的地方,也敢玩這樣的把戲!
李豐裕縱然修煉也是官場上修煉出來的人精,此刻也不由得緊張了一把,連呼吸也重了幾分,他是完全沒有想到,趙長寧竟然毫不顧忌的將此事揭了開來!
而彭石則是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盯著趙長寧,心道莫非這位王爺是氣瘋了,竟然口不擇言起來?
趙長寧才不管二人是何想法,揭破了西梁興兵壓境的訊息,卻是將主動權握在了手中,並不受人掣肘,而隨後又繼續道:“想必西梁尚未知曉,靈州城中還有一位老朋友,恐怕早就想要跟貴國打個招呼了!”
見李豐裕聽到老朋友三字時皺起了眉頭,趙長寧只停頓了一下便說出了鎮國將軍馮昌遠的名字,此人在西梁也是威名遠播的勇將,成名二十餘年,比趙長寧積威更甚。
趙長寧倒是想要看看,李豐裕是不是能繼續強硬,有馮昌遠在,靈州至少能挺上一段時間,只要有了喘息之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吶!他就是要西梁知道,大宋不怕打仗,也承擔的起後果!
何況,李豐裕真的就能肯定梁太后或者齊太師真心敢將戰爭升級?
說到底,李豐裕也不過是個使者,賣賣嘴皮子可能利索,可國之大事就不同了,這事能決定的是背後的人,是梁太后!只要打消他背後的支撐,李豐裕也不過是沒牙的老虎,根本沒有威脅!
不過李豐裕終究是被官場上歷練過的人,不會被趙長寧兩句話唬住:“若說破盟,我西梁也絕對不會畏懼,王爺無需拿這個來嚇唬我,只是說到違約背盟,豐裕可是不敢妄自承認,也不是王爺三兩句話就能決定!”
“至於興兵圍城,豐裕倒是想要提醒王爺兩句,莫忘了您手上沾染的那些鮮血都是從何而來!”
趙長寧扯了扯嘴角,看著李豐裕倒是笑了:“李正使既然提到這,那本王也不妨說一句,死在本王刀下亡魂無一不是罪有應得,劫掠大宋百姓甚至寇我大宋邊境,這等人死不足惜!李正使既然為這些人惋惜,本王倒是想知道,這些人與貴國有何關係,與李正使有何關係?!”
“不妨再與李正使說件事。”趙長寧突然拂袖轉身坐了下來,彷彿是口渴了一般,端起茶碗喝了個乾淨,才抬眼看向對面幾人,視線最後落袋李豐裕身上道:“想必李正使也想知道,膽大包天到襲擊使團者究竟是何人?好叫閣下放心,山西的大人們殫精竭慮幾日,終於逮住了關鍵人物,不日就要送達京師了!”
李豐裕卻是心裡猛地一跳,趙長寧這是話中有話!
莫非大宋真的如同趙長寧所說的那樣逮住了關鍵人物,知曉了此中關節?
李豐裕彷彿能聽到越來越快的猛烈心跳聲,回想到出發前梁太后的吩咐,以及國舅話中隱含的深意,說什麼會給李豐裕此行添把火之類,莫非那次襲殺竟是西梁自己人所為?!
若是如此,那西梁使團接下來面臨的境況恐怕會無比艱難!
李豐裕覺得喉嚨乾澀,想要嗤笑一聲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裝作不屑的扯動嘴角笑了一笑,而一旁的彭石終於不再靜默:“王爺是在提醒我等,入了大宋境內卻遇到了襲殺的事情麼?”
原本此事倒是一個開啟缺口的絕佳藉口,可是先被大宋皇帝拖延了這好幾日,又有圍城事件發生,雖說現在看來份量不若先前那樣重,可也畢竟是一個有利條件!
見李豐裕一味的和趙長寧硬頂,彭石卻是怕他真的把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