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我堅信是她乾的。
她想掌握住所有戒毒病人的資料,然後開設私人戒毒所,牟取暴利。
也許還會和販毒集團勾結起來,鋪開一張毒網。
我對著自己微笑了一下,光明一生,今天居然唆人偷盜,只是其它的正當手段都來不及了,以一顆仁愛之心出此下策,就是馬克思的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吧。
滕醫生,我只能幫你把事情做到這一步了。
原諒我不能做得更多一些。
〃七〃使我一分一秒地笨拙和萎靡下去。
城市的夜晚不寧靜,但和白日眼花繚亂的旋轉相比,更有一種悽清的繁華。
無數燈火亮著,無數視窗黑暗。
汽車紅色的尾燈,透迤劃過,好像一道道紅色的鋼軌凌空抖動。
空氣似乎更不新鮮了,都市裡的樹木,像卑鄙的個人,一反陽光下的嘴臉,在朦朧的光線下,貪婪地吸著氧氣,吐出二氧化碳,加劇汙染。
整個都市的上空,是一團銀紅色的光霧,包容著裹挾著假寐的文明,緩緩地自轉並且公轉。
我在戒毒醫院的周圍走著。
要給〃白色和諧〃找一塊葬身之地。
我已經尋找出了和〃七〃和睦相處的規律。
當我飽滿地被它補充一番之後,可以在數小時內,矯健如常。
所以在我自己的最後決定之前,我不能毀滅〃白色和諧〃。
我就像是一個畫中人,要不停地回到畫中去補充能量,否則就會原形畢露。
我找到一處廢棄的工地,土質很鬆軟。
我挖了一個坑,足夠埋下剪成碎片的〃白色和諧〃。
在想象中,它破裂成碗碴大小的渣滓,有的是幽藍色,有的是橘紅色,更多的是瓦蘭色。
混合在春天微粘的土壤裡,再也無法害人。
這是我很掛念的一件事。
一旦定下來,心裡就很寧靜。
切斷藍斑。
我知道這是唯一拯救我的辦法。
技術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大風險的。
凡屬破壞性的手術,比如摘除眼球、切掉子宮,說起來很恐怖,但實際操作並不困難。
鋸掉一條椅子腿,比修補它,要簡單快捷得多。
我將從今後,失去快樂和痛苦的感覺。
就是說,我看到美麗壯觀的大自然,不再為它而歡呼雀躍震驚沉思。
我對所有的風花雪月,無動於衷。
風霜擊打著我的面板,我不知寒冷。
陽光照射著我的眼睛,我不覺灼熱。
看見花開,我沒有激賞之情,,踏上落葉,我不會灑悲秋之淚。
我不必看雪,不必看月。
因為雪不過是一些水的晶體,月不過是死寂的冰冷大陸,我不必旅遊和出國,因為它們和我從電視裡得到的畫面,沒有任何區別。
我的面孔因為沒有快樂和憤怒的表情,變成一張空白影印紙。
它甚至連鏡子也不是;鏡子還可以反射出外界的景象,如果面對跳躍的人焰,鏡子也會紅光的的。
但切斷藍斑之後的人,是一潭死水,無論表面還是最底層,它都是光滑而平展的,所有的光線都被它原封不動地還給光源,自身冷漠無情。
我將對所有的親情毫無反響。
我對潘崗的背叛,可以心如古井。
含星的成績再不會讓我焦慮或是欣喜,他的冷暖飢寒再不會讓我牽腸掛肚,我的任何一位親人執行,我都不再悲痛。
我不會再為朋友的幸福高舉酒杯,我也不會在追悼會上一灑痛惜之淚。
我的丈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