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這樣反覆數次,終於等到他真的回了,她高興地開啟來看,映入眼的,往往卻是冷冷清清不超過十個字的回覆。這種期待落空的滋味,太像大冷的天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以前每當這種時候,岑曉就會發揮她的阿Q精神,以“葉成晉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他這麼忙碌,也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而打拼”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因此胡亂猜忌。
然而可笑的是,她還沒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卻一個電話、幾條簡訊就輕易給他們的感情判了死刑。
……
岑曉把行李箱從計程車上取下來,提出拉桿,剛要託著走時,她大衣裡的手機忽然歡騰地震顫起來,取出來手機,掃了眼螢幕上的名字,怔了片刻,接通,“……”
“喂?”葉成晉的聲音中蘊著的冷意堪比零下幾十度的極地天氣,彷彿你只要撥出口氣,他都能給你結成冰似的,“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岑曉握著電話倒吸了兩口氣,心道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你憑什麼還跟以前一樣,用男友的管教口氣跟我說話?
“岑曉,你說話!”葉成晉大多時候也挺溫柔,但一生起氣來,人就變得兇巴巴的,冷硬甚至刻薄。
岑曉以前會覺得他這樣很男人,現在卻是打從心眼裡反感。
這是他自在漁村打電話和他說分手後,第一次和她聯絡。面對他的聲音,她承認心裡還是很不平靜。只不過,有些東西畢竟已經不一樣了。
“我聽舒蓮說你找過我。有什麼事請快點說,我很忙。”她拉著箱子往前走,聽著拉桿箱輪子和地面摩擦發出的噪音,心裡反而好受了不少。
噪音再刺耳也刺耳不過葉成晉的聲音。
“你就這麼不耐煩和我說話?”葉成晉在電話裡冷笑,“岑曉,你說實話,你要不是捨不得我,怎麼會不管不顧跑去泰國散心?”
岑曉聽得差點想罵髒話了,時間長了,他葉成晉的心都變了!可他這妄自尊大的毛病怎麼這麼經得起歲月荏苒呢!
“葉總,我奉勸你一句。別自我感覺太良好!”岑曉沒好氣。
葉成晉後腦勺好像被他這話狠狠敲了一記。
他沒想到,從前在他面前,一向溫溫順順的岑曉有一天也會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隔了好半天,葉成晉才再開口,不過這回,他聲音意外的柔軟了很多,“曉曉,我對你始終欠個交待。你看,我現在正在北京出差,如果你方便,我們就一起吃頓飯吧,我想和你解釋清楚,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
做朋友?
也許有很多人,分手以後都可以做朋友,但岑曉覺得這事至少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很乾脆地拒絕了他的建議,並利索結束通話電話。
在她的印象中,葉成晉不是個拖拉的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向她解釋,就算他真的有莫大的理由又能怎麼樣呢?事已至此,他們之間,真的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天她和老王在漁村採訪,葉成晉突然打來,在電話裡他告訴她——有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決定對她負責,並和她結婚時……
她跑到文化節的場館外,聽他說完這些,她好久都沒說出話,驚訝、憤怒、不甘心、傷心……岑曉當時整個人都混亂難堪到了極點。
他們以前也有過爭吵,但是性質都和這次完全的不同。
葉成晉外調的這一年時間,不管他是真的很忙,還是假意敷衍,他對她的冷漠對待,消磨了他們感情是事實,他的背叛又無異於給這份奄奄一息的感情插上了致命的一劍。
岑曉在電話裡足足緘默了十來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