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無不克,所向披靡,實乃我朝之幸,可喜可賀也。”
“陛下,應該重賞大將軍及將士們啊!”
楚暘聞言,也連連點頭,面上滿是喜悅之色。可就在這時,朝堂之上突然響起了一個尖刻的聲音,一下子將所有喜悅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重新奪回興洛倉,或許是件大喜事,可要說輔國大將軍所向披靡,那可就言過其實了。”
一聽到這聲音,眾人都安靜下來,轉頭一看,卻是右屯衛大將軍王紹及慢慢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對著楚暘道:“陛下,宇文曄之前三戰三敗,損兵折將,如今興洛倉內事態未明,為何今日突然就傳來了捷報,這到底是真是假,只怕陛下還要仔細分辨,莫中了奸計。”
楚暘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這時,另一邊的佇列裡立刻走出來一個官員,乃是光祿大夫毛曉義,他正色道:“王將軍,連我們這些文臣都知道,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但也不可強求,凡是征戰,免不了兵將折損,只要能取得勝利,為朝廷收復失地,就是功勞。輔國大將軍之前雖然輸了幾戰,可奪回興洛倉,這對朝廷而言是不世之功,為何這樣實實在在的功勞,在你口中,反倒成了‘奸計’,這不是寒了前線戰士們的心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也都紛紛點頭附和。
王紹及冷笑道:“毛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毛曉義道:“哦?那王將軍又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王紹及只看了他一眼,卻並不再對著他,而是轉身又對著楚暘大聲道:“陛下,微臣在上朝之前,剛剛得到前線禁衛軍發回的訊息——宇文曄叛國投敵,更斬殺了皇上親封的監軍寇勻良;如今,率領著那剩餘的一萬多兵馬據守興洛倉,動向不明!”
一聽這話,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
楚暘的臉色也變了:“你說什麼?”
王紹及道:“宇文曄,反了!”
這一句話,如同在水塘中丟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刻將整個朝堂都炸開了花,兩邊的文臣武將們全都大聲爭執起來,有的說要立刻治宇文曄的罪,有的說要查明情況,有的甚至直接奏請皇帝滅了盛國公滿門,也有人當即以人頭和全家性命擔保宇文家絕對不會反叛朝廷。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亂成了一團。
楚暘的臉上,神色不斷的變幻,一時恐慌,一時陰沉,再看著下面那些爭吵不休的人,頓時鐵青了臉,連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王紹及又一次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陛下,宇文曄早有反心,此次作亂,更不能留!”
與此同時,另一邊朝臣的隊伍裡,也走出一個人。
此人大概三十來歲,容貌清俊,氣質沉穩,正是正議大夫官岙。他正色說道:“陛下,微臣認為是功是罪,言之尚早,貿然議定,恐有疏漏。”
王紹及一見他出列,立刻冷笑道:“官大人乃是盛國公的內侄,與宇文曄也是親戚,你這麼說,自然是親友相護,陛下,不能輕信他的話。”
官岙卻連看也不看他,仍舊說道:“陛下,微臣所言,皆是為陛下著想。”
“哦?”
楚暘微微挑眉,道:“官愛卿有何考量?”
官岙道:“宇文曄大獲全勝是事實,斬殺監軍也是事實,但前線事態瞬息萬變,這一功一過,只怕事出有因,若不問因由便將勞苦功高之將定罪,未免傷了前線將士們的心,更於民心不利。不如,召回輔國大將軍,問明緣由再定功罪不遲。”
王紹及冷笑道:“宇文曄手中有兵,倉中有糧,召他回來,只怕是召回一個禍端!”
一聽這話,楚暘的眉頭又是一皺。
群臣中也有人露出了忐忑的神情——要知道,斬殺皇帝親封